皇帝和皇後雙雙昏迷,殿中亂成一團,壽宴也進行不下去。
長公主做主遣散了眾臣,讓人去傳太醫來救治皇帝皇後,王昆暫時交由裴硯知帶回都察院看押,待皇帝身體好轉再做計較。
裴硯知領命,將王昆帶回都察院,交給右都禦史收監,自己則和阿義一起回了家。
此時已近黃昏,阿信和裴老太太在楊柳巷那邊沒能找到穗和,正在家焦急地等裴硯知回來。
裴憐雲知道裴硯知今天回來,也來了這邊等他。
老太太的一顆心從兒子離京那天就一直懸著,如今終於看到兒子全須全尾,平平安安地歸來,忍不住熱淚盈眶,拉著裴硯知的手上下打量,說他比從前清瘦了許多,在外麵肯定受了很多苦。
裴硯知和母親一直都很疏離,此時冷不丁被她熱情相待,頗有些不習慣,不動聲色地抽回了手。
“勞母親掛懷,兒子一切都好。”他淡淡地回了一句,轉而問阿信,“那邊什麼情況,快和我說一說。”
裴老太太手裡一空,心也跟著空了一半。
看來兒子還在記恨她,對她還有怨懟。
可是,怪誰呢,這都是她自找的。
母子情本是世間最純粹的感情,是她親手將兒子從她身邊推開的。
現在,就算她想彌補,兒子也不一定會接受。
其實她今天跟著阿信去楊柳巷找穗和,也是想著將功補過,希望兒子能看在她把人找回來的份上,原諒她從前的過錯。
奈何卻是空手而回,連穗和的影子都沒見著。
裴憐雲見母親難過,拉著她的手輕聲安慰,說弟弟可能隻是太累了,等他緩一緩就好了。
阿信把詳細經過一五一十告訴裴硯知,說他和老太太一起把裴景修家找了個遍,也沒能找到穗和的下落,不知道穗和是不是根本沒有被裴景修帶回家。
裴老太太也懷疑穗和不在那邊,說:“是不是景修怕你找他要人,把人藏到彆處去了?”
“不可能。”裴硯知斬釘截鐵道,“景修性情多疑又謹慎,不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他是不會安心的,你們確定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嗎?”
阿信和裴老太太都點頭:“找遍了,連地下儲藏室和酒窖都找了,確實沒有。”
裴硯知皺眉沉思片刻,又問:“景修呢?”
阿信說:“小的借了長公主府的小太監把他騙出去打暈了扔到城外,我們離開的時候,他還沒回來。”
裴硯知嗯了一聲,捏了捏眉心,臉色十分疲倦。
裴老太太心疼兒子,提議道:“要不你先泡個熱水澡,換身衣裳,吃點東西,吃飽了再好好想想對策。”
裴硯知點點頭:“也好,我確實累了,腦子都混沌了。”
裴老太太忙吩咐下人去準備熱水。
裴憐雲趁機道:“硯知,你回來就好了,你姐夫他又花天酒地,你要替我好好教訓他。”
裴硯知本來就心煩,聞言臉色沉下來:“我說過的,你的事我不會再管,過成什麼樣都是你自找的。”
裴憐雲愣住,嘴一撇,嗚嗚地哭起來:“我是你姐,你不管我誰管我,你小時候我整天背著你,是我把你帶大的……”
“行了行了,硯知已經夠累了,你的事又不急,何苦這時候來煩他。”老太太唯恐裴硯知發脾氣,忙出聲打斷了裴憐雲。
裴憐雲抹眼淚道:“我的事怎麼就不急了,母親又不是沒看到,肖乾他根本不著家。”
老太太說:“那你怪誰,你弟弟要管的時候你不讓管,現在又來煩他。”
裴憐雲越發委屈:“母親,你不能為了討好硯知就這麼說我,當初硯知讓我和離,你也不同意的,說和離丟人,離了就沒人要了,下半輩子就完了。”
“……”裴老太太很是尷尬,眼瞅著裴硯知要發火,趕緊拉著女兒出去:“快彆說了,你弟弟小時候最喜歡吃你做的糖糕,你去做些給他吃,他一高興,興許就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