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和不明就裡,問阿信阿義,兩人都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她又找沈玄青打聽,沈玄青說戶部和大理寺平日沒什麼來往,陸溪橋的事他知之甚少。
他讓穗和彆瞎操心,陸溪橋和裴硯知都是心智成熟的大男人,即便一時有什麼想不開的,也會自己想辦法調解。
身為朝廷重臣,要是連這點自我療愈的能力都沒有,怎能擔負起家國重任?
穗和隻得作罷,心想兄長在北疆磨曆幾年,不但抗壓能力比彆人強,心胸也不是一般的豁達,如今大概沒有什麼事情能困擾他了。
除了時不時會望著北方發呆。
穗和本來想向裴硯知打聽那個女獵戶的,裴硯知現在心情不好,她也不好拿這事去煩他,隻能先緩一緩再說。
到了休沐日,沈玄青叫上裴硯知,同穗和一起去了安國公府。
自從沈玄青回京後,穗和一直和他住在裴府,老夫人說國公府愧對穗和,要尊重穗和的選擇,穗和不主動回來,誰也不許去打擾她。
國公夫人期盼的團圓飯到底沒吃成,眼瞅著出了二月,穗和一趟都沒回來,她心裡很是不好受。
可老夫人發了話,她也不敢去打擾,眼下穗和突然回來,還帶來了沈家的兄長,讓她欣喜不已,又萬分忐忑,唯恐穗和是來和她們家斷親的。
因為穗和說過,她隻認沈家的親人,不想要國公府的親人,現在,沈家兄長回來了,穗和有了依靠,是不是就不要他們了?
安國公也有這方麵的擔憂,同時又因為以前苛待過穗和,生怕沈玄青是來找他興師問罪的。
為了避免衝突,他連忙讓人把老夫人請過來,好讓老夫人幫忙從中周旋。
老夫人見了穗和,先抱著哭了一回,再看沈玄青溫文儒雅,儀表堂堂,讚歎的同時,誠心誠意地向他道了歉,說國公府以前對穗和多有傷害,請他這個做兄長的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又說就算沈玄青不能原諒,她也可以理解,隻要沈玄青能好好照顧穗和,兄妹二人和和睦睦把日子過好,她也就彆無所求了。
沈玄青早聽穗和說過老夫人是通情達理之人,今日一見,果然慈祥又通透,沒有半點高門貴婦的架子,說話也十分周全。
他上前恭敬地行了禮,笑著說:“老夫人多慮了,晚輩此次前來拜訪,絕無興師問罪之意,雖說當年父母機緣巧合抱養了妹妹,並不知道她真實身份,到底也害得你們親人失散,骨肉分離,如此罪過,該我替父母親向貴府謝罪才是。”
老夫人聽他這麼說,和兒子兒媳對視一眼,稍稍放下心來,笑容更加慈祥:“沈大公子不愧是書香門第,心胸寬廣,通情達理,穗和被你們家養得這樣好,也是她的福氣。”
說著又笑吟吟看向裴硯知:“況且沈大學士還為她選了這麼出色一個夫婿,我們替她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怪罪。”
沈玄青也看了裴硯知一眼:“老夫人說得沒錯,這個妹夫,晚輩也十分滿意,今日特來拜訪,就是想拜托貴府與晚輩一同商議妹妹的婚事。”
國公夫人眼睛一亮,忍不住插話道:“沈大公子是當真的嗎?”
沈玄青微笑頷首:“家父家母已過世,晚輩對婚嫁之事也沒有什麼經驗,安安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唯恐哪裡思慮不周委屈了她,因此少不得要麻煩祖母與伯母多多費心了。”
國公夫人頓時紅了眼眶,忙轉過頭掏出帕子擦拭眼角。
老夫人也歡喜不已,連連點頭道:“好好好,這樣再好不過,隻要沈大公子信得過,這事就交給我們來辦,包管把穗和風風光光,體體麵麵地嫁出去。”
穗和不禁紅了臉,偷偷去看裴硯知。
不料裴硯知也正偷看她,兩人視線相撞,裴硯知笑著衝她挑了下眉,幽深眼底裝滿柔情,如同冰雪融化的江水,風一吹,水波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