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出口,不僅女皇陛下無語,其他人也都很無語。
裴硯知沒好氣地瞥了陸溪橋一眼,臉上明晃晃地寫著兩個大字——蠢貨。
陸溪橋的酒徹底醒了,俊朗的臉上卻浮現可疑的紅暈,不知是嚇的,還是尷尬的。
“臣愚鈍,又說錯話了,請陛下責罰。”
蕭攬月似笑非笑看他:“知道自己愚鈍,還不算是太愚鈍,走吧!”
陸溪橋又茫然地“啊”了一聲,顧不上品味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小心翼翼又恭恭敬敬地扶著她出了門。
裴硯知幾人跟在後麵相送。
趁著夜黑,大家注意力都在蕭攬月身上,裴硯知偷偷牽過穗和的手,藏在自己寬大的袍袖裡,一邊走,一邊若無其事地揉捏。
穗和被他捏得心癢癢的,如小鹿亂撞,小臉也不受控製地發燙,幸好是黑天,沒人發現她的異樣。
到了大門外,長海正和一隊金吾衛和十幾個侍女太監安靜地守候在女皇陛下的馬車周圍。
見陸溪橋扶著蕭攬月出來,長海愣了下,忙躬身上前迎接。
穗和看到長海,也吃了一驚,小聲問裴硯知:“陛下沒有換人?”
“沒有。”裴硯知說,“陛下說海公公服侍先皇經驗豐富,用著很順手,沒必要換。”
穗和驚詫之餘,對女皇陛下的胸襟又有了新的認識。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她真是天生的王者。
陸溪橋把蕭攬月交給了長海,看著她上了馬車,悄悄退開兩步,拿袖子擦額頭的汗。
剛想鬆一口氣,忽聽蕭攬月在裡麵叫了一聲:“陸大人。”
陸溪橋一激靈,本能地應了一聲“哎”,隨即又覺得失禮,忙又恭敬道,“陛下有何吩咐?”
“上來,給朕沏茶。”蕭攬月在裡麵懶洋洋道,“這麼遠的路,朕一個人怪無聊的,你順便給朕解解悶。”
陸溪橋遲疑了一下,回頭看向裴硯知,一臉的不知所措。
裴硯知說:“這是陛下的吩咐,你看我做什麼,難道你想抗旨?”
“我哪有?”陸溪橋瞪了他一眼,生怕女皇陛下誤會,忙不迭地鑽了進去。
“起駕!”長海喊了一嗓子,馬車緩緩啟動,侍衛和宮人簇擁著馬車離開。
穗和與裴硯知並肩而立,目送隊伍遠去,偏頭問裴硯知:“大人,你有沒有覺得陛下和陸大人有點奇怪?”
“是嗎,哪裡奇怪了?”裴硯知垂眸反問。
穗和搖搖頭:“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很奇怪,大人沒有感覺嗎?”
“沒有,大人隻對你有感覺。”裴硯知捏了捏被他藏在袖中一直未曾鬆開的小手,語氣隨意又戲謔。
“大人!”穗和羞澀又無奈地叫了他一聲,眼角餘光瞥見兄長正含笑看著他們,小臉頓時火辣辣地燒了起來。
“時辰不早了,大人也快些回去休息吧!”她抽出手催促道。
裴硯知忍笑歎道:“好吧,既然主人家下了逐客令,本官隻好告辭了,隻可惜,沒有人為本官沏茶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