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溪橋酸得不行,等穗和的馬車走了,便迫不及待地爬上裴硯知的馬車,在他對麵坐下,唉聲歎氣道:“真羨慕你呀老裴,你現在塵埃落定,就等成親了,不像我,唉……”
“你怎麼了?”裴硯知惱他沒眼色,打斷自己與穗和溫存,語氣很是不耐,“你都是要做皇夫的人了,還能有什麼煩惱,你要是成心顯擺,就給我滾下去,我忙得很,沒空陪你玩。”
“你哪隻眼睛看我顯擺了?”陸溪橋指著自己的黑眼圈說道,“你看我都愁成啥樣了,你還說風涼話氣我。”
裴硯知盯著他的黑眼圈看了兩眼,語氣稍微和善了些:“怎麼了,皇夫大人又遇到什麼煩心事了?”
“什麼皇夫,我娘說我就是個贅婿。”陸溪橋氣哼哼道。
裴硯知愣了下,重複道:“贅婿?”
“贅婿你不懂嗎,就是倒插門,上門女婿。”陸溪橋現在提起這幾個詞就頭疼,心煩,想死。
裴硯知說:“我當然知道贅婿就是上門女婿,我的意思是說,你母親不同意嗎?”
“嗯。”陸溪橋鬱悶道,“不僅她不同意,我祖父,我祖母,我叔公太叔公都不同意,簡而言之,就是我們全家都不同意。”
“為什麼?”裴硯知問,“他們為什麼不同意?”
陸溪橋又歎了口氣,把家裡人的意見一股腦都和他說了。
裴硯知聽完,半晌沒有動靜。
“你倒是說話呀,我該怎麼辦呀?”陸溪橋催促道。
裴硯知想了想,說:“其實你家人說的也沒毛病,是我們把事情想簡單了。”
陸溪橋頓時急了:“你什麼意思,你不會也站在他們那邊吧,老裴,彆這樣,現在隻有你能幫我了。”
“……”裴硯知看看他,奇怪道,“你以前不是對婚姻不感興趣嗎,怎麼現在猴急猴急的?”
陸溪橋噎了下,爭辯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這樣的禁欲佛子都要成親了,我就不能動下春心嗎,還有就是……”
“就是什麼?”裴硯知問。
陸溪橋羞澀了一下:“其實我本來沒那麼想的,可是,可是陛下她親了我,我就,我就淪陷了……”
裴硯知:“……陸大人還真是純情得很呢!”
“純情怎麼了,難道你不喜歡純情的?”陸溪橋說,“你就彆管我純不純情了,你快告訴我該怎麼辦吧!”
裴硯知收起戲謔,正色道:“我也不是不能幫你,但你先要確定自己的心意,你對這份感情是不是誌在必得,是不是真的能對你母親狠下心腸,反正我那個時候是打定主意要同穗和在一起的,就算母親打死我,我也不會改變心意。”
“我也可以的。”陸溪橋拍拍胸脯,“你都可以,我為什麼不可以?”
“我和你的情況不一樣。”裴硯知說,“我家兄弟姐妹多,母親又專製,而你家就你自己,你母親又那樣疼愛你,你若是做了皇夫,就得住進宮裡,留你母親一人在家,你忍心嗎?”
陸溪橋啞了聲,沒辦法再說的那樣斬釘截鐵。
昨晚他才和母親提了一下,母親就昏厥了。
他若執意不聽母親的話,把母親氣出個好歹,這罪過可就大了。
裴硯知歎口氣:“你還是好好想想吧,你要麵對的不隻你母親,還有整個家族,你們家族明顯是不想和皇室扯上關係的,做臣子可以,做姻親,恐怕不行。”
“……”
陸溪橋張張嘴,又不知該說什麼,沮喪地垂下頭,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愛情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