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舞的馬車,依舊靜靜地跟在隊伍中央,如同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引爆。
一股沉重的氣氛,籠罩在馬隊上空。每個人的心,都懸在了嗓子眼。
就這樣,一路風塵仆仆,終於在日頭高懸之時,抵達了大梁縣。
楚澤長出一口氣,正欲吩咐士兵紮營,卻見太子一聲令下,直接策馬朝縣衙衝去。
“太子殿下?”楚澤連忙催馬追上,不解地問道:“您這是”
“楚卿隨我來。”太子頭也不回,隻是冷冷地丟下一句話。
楚澤心中更是疑雲遍布,卻也隻得硬著頭皮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在禁衛軍的護衛下,一路疾馳,直奔縣衙。
守門的衙役見到如此大的陣仗,嚇得魂不附體,連滾帶爬地跪倒在地。
“參見太子殿下!小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殿下恕罪!”
太子並不理會,翻身下馬,大踏步走進大堂。
楚澤緊隨其後,麵露不安。
這太子,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他剛想開口,卻見太子已經來到堂前,對著坐在上首的縣令,冷冷開口。
“大人,本宮要提人。”
縣令聞言大驚,慌忙起身,滿臉堆笑地迎上前去。
“太子殿下,您要提誰啊?小官,小官這就吩咐下去,立刻把人帶上來!”
太子冷笑一聲,目光如刀,直視縣令。
“本宮要提的人,就在你的大牢裡。”
“大牢?”縣令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
他結結巴巴地問道:“殿下,您要提的是哪個犯人?”
“沈承業!”
太子一字一頓,聲音冰冷。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就連楚澤,也驚得目瞪口呆。
沈承業?那個被貶謫邊疆的大將?
他怎麼會在這裡的大牢中?
楚澤猛地抬頭,正對上太子幽深的目光。
一瞬間,他隻覺背後冰涼。
這件事,絕對沒那麼簡單!
太子見楚澤神色有異,唇角微勾,笑意更深。
他不緊不慢地說道:“縣令大人,還不快去把人帶上來?莫要讓本宮等得不耐煩了。”
縣令如夢初醒,連連點頭哈腰。
“諾,諾,小的這就去!這就去!”
他慌裡慌張地退下,親自去了大牢。
大堂內,氣氛凝重,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著那個驚天動地的犯人,從大牢中走出。
不多時,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一個身披枷鎖,須發皆白的老者,在獄卒的押解下,踉踉蹌蹌地走了進來。
楚澤看清那人的麵容,瞳孔驟縮,倒吸一口涼氣。
沈承業?
堂堂一代名將,竟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須發皆白,形銷骨立,哪裡還有半分昔日將軍的風采?
“沈承業,見過殿下。”
老者顫巍巍地跪倒在地,聲音嘶啞難辨。
太子冷笑一聲,慢條斯理地踱到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