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川離開林家雙的雜貨店,心中哀嚎一聲,按理來說這種緊急情報是要打緊急電話到上海站,讓上麵做好周全準備。
但他對上海站屬實沒有信心,近些年上海站內鬼太他麼多,萬一老東西吉本正吾收到消息,光憑泄密車牌號,就能懷疑鎖定他。
他可不想因為這點屁事,送掉小命。
……
林家雙和張九到法租界後,買了一身上檔次的衣服,打了兩輛黃包車,借著遊覽法租界的由頭,分頭開始尋找特高課行動二班的車輛。
一上午倆人一無所獲,怕耽誤時間,林家雙、張九沒敢吃飯,數次更換黃包車,繼續尋找。
直到下午3點,張九才在霞飛路,湖藍街一個弄堂道口,找到了特高課行動二班的汽車。
張九仔細辨認了一下車牌號後,當即尋找電話亭,給上海站打緊急電話,內容簡單明了,日本4名特工在湖藍道口蹲守,如果巷子裡有自己人,儘快撤離。
打完電話後,張九彙合林家雙,扔掉新買的衣服,換裝趕緊返回華界,他們要上一道鎖,給站長劉啟山發一封緊急電文,以保證上海站的安全。
上海站行動組組長林子貴得到消息,直接就懵了,他本來是想晚上去一趟發報員的住址,給總部發例行報告,沒想到發報員竟然暴露,被人給盯上。
這就讓人無法理解,發報員的住址絕對保密,隻有他知道,可日本特工的汽車卻停在道口外,他麼的,發報員遇到了麻煩。
林子貴子彈上膛,讓傳送消息的手下跟他一起跳窗戶逃跑,他不敢保證自己的住址是否泄密,發報員被監視,如果他沒露出馬腳,那隻有一種可能,自己被內鬼跟蹤。
跑,必須跑到安全屋,並召集人手去救發報員,主要是保護密碼本,這玩意不能落入日本人手裡,發報員也得救出來。
到安全屋之後,林子貴給第三行動隊送消息,讓他們引導發報員逃跑,並把電台帶走,本來他是想讓第二隊執行任務,但隊長阿華身份暴露,露麵容易被日本人認出來。
還有另外一個原因,總部調整了潛伏規則,隻要被日本人素描出來畫像的人,以後都要撤離,最近因為要搞暗殺,阿華和站長都留了下來,隻要暗殺行動完成,倆人必須馬上撤離回山城。
……
晚上7點,南造雅子得到了一個令她憤怒不已的消息,發報員去買菜時在同夥配合下逃跑,電台也被人帶走。
竹籃打水一場空。
“八嘎,你的手下全都是廢物。”從來不在南造雅子麵前罵街的吉本正吾怒了。
“請前輩原諒。”南造雅子明白,自己犯了大錯,老老實實深深鞠躬。我都認錯,也鞠躬了,你總不能還罵我吧!
“消息為何泄密?”吉本正吾冷冷問道。
南造雅子皺著眉頭:“前輩,這件事隻有您和我,還有二班4名特工知曉發報員的住址,內部泄密的可能性不大,除非在法租界他們被有心人盯上。”
吉本正吾歎了口氣,兩國語言文化風俗差異不小,自己失誤了,就應該通知特工總部,讓他們跟進此事。
以此為戒,以後絕對不讓本部特工輕易去租界執行任務。
……
晚上8點左右,劉長川跟家人一起吃完晚飯,回臥室躺在床上想著心事,他需要梳理一下這一天做的事情,是否犯錯被人懷疑。
怎麼說呢!有一點漏洞,但不大,這沒辦法,誰讓你在憲兵隊門口看到了行動二班的車,又從南廣倫也這個狗東西嘴裡,得知幾人去了法租界。
南廣倫也跟南造雅子不和,更不知道行動二班具體行動,不知道內情的情況下,不會上趕子找吉本正吾亂說話。
可這家夥終歸是一名受過訓練的特工,以後萬一知道此事,一定會對他有所懷疑。
不行,南廣倫也不能留了,得儘快弄死他,最好在他開口之前。
劉長川越想越害怕,現在是晚上8點,南廣倫也明早上班,萬一聽到行動二班去法租界執行任務失敗的消息,一定會上報給吉本正吾。
好家夥,吉本正吾一旦知曉自己也知道行動二班的人去法租界,那後果好像不太妙,以前還好說,可自從出現甄彆事件後,老東西有點神經兮兮,總懷疑內部有內鬼。
有沒有證據不重要,隻要你知曉行動二班去法租界執行任務,那你就是嫌疑人,看這樣得在明早南廣倫也上班之前讓他永遠閉嘴。
晚上9點,劉長川緊急召集了“黑白無常”,他需要兩個手下冒險,在南廣倫也上班的路上搞暗殺。
“組長,你確定目標會走路上班?”張九看著桌子上劉長川書繪的地圖,開口問道。
“放心,宿舍離憲兵隊很近,不管是憲兵隊的人,還是特高課特工,除了密電組和幾個高層外,包括南廣倫也,他們全都走路上班。”劉長川信心十足保證。
“九哥,我們的彈藥夠用不?”林家雙從窗台旁走過來,有些擔憂問道。
“夠用,雖然沒有炸藥手雷,但自動武器的彈藥夠用一次。”張九手按在地圖上一個地點,輕聲回道。
劉長川等張九看完地圖,點了下桌子說道:“南街有個小老板,他手裡有輛摩托車,你們倆今晚走一趟,撤退時用的上。”
張九搖頭:“組長這事我有規劃,清平大澡堂的老板就有一輛摩托車,我今晚送他去享福,把摩托車帶回來。”
“九哥,彆亂殺無辜。”林家雙心軟,小聲勸解。
“一個青幫分子而已,有什麼可無辜的。”劉長川冷冰冰插話說道。
“組長,青幫也有好人。”林家雙抿著小嘴,略帶不滿說道。
“哼,賺不義之財的人都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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