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涯化趴在欄杆上,靜靜聽著樓下兩人的對話。
時不時轉頭看一眼身旁的侍衛長,見他臉色陰沉的可怕,便也不敢同他搭話。
本來還有幾名現代人和老頭子也想聽個八卦,不過礙於這位侍衛長身上散發著強大的氣壓,他們便不敢上前了,自顧自的去外麵看海底世界去了。
視線一轉,還能看見那坐在窗台上發呆的龍族族長,但想必他也在聽著樓底二人的對話。
喜歡愛情什麼的……聽著就很痛苦。
尤其是愛錯了人。
薄涯化很想轉身離開,可他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若是邁步,必然會摔倒,引發聲響。他隻能靠著欄杆,被迫聽著這些揪心的話。
“……原來他從來沒有忘記過他。”仇修出聲道,眼神中極為痛苦。
說早也不早,那也不過是兩三年前的事情。
清興死的時候,自己是知情的。
為了不叫他有所懷疑,主動邀他去山上踏青。
但他心裡一直記掛著清興,一直說著要帶著清興一起去爬山,遇到難走的路,他會背著清興……
終究是沒能攔住,叫他趕上了最後一口氣。
那也是陪他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看他哭的那般撕心裂肺。
抱著渾身是血的屍體,一遍遍的喊著他的名字,一聲聲的乞求,甚至低頭親吻了那滿是血汙的唇……
後來,他便向皇上請辭,稱邊境的環境太過惡劣,風沙漫天,身子承受不住,想要回宮休養。
帶著買來的奴隸,提前回到了宮裡。
似乎過了那一日之後,他便恢複到了以前的生活,看不出情緒上有什麼不對。屢次想著要開口安慰他,可每次開口,看著他一臉茫然又認真的模樣,想要安慰的話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守著他一連兩個月,都不曾聽過他一聲歎息。
以為他是忘記了。
以為……他不會惦記著一個死人。
“一見鐘情……”
仇修又反複呢喃著這四個字,眉頭越皺越深。
薄涯化撇了撇嘴,也輕歎道“是啊,日久生情抵不過一見鐘情,很諷刺不是嗎?”
從來不知道他還有過這樣的一段過往。
從來都不知。
低頭看著那人兒哭到肩膀發顫,看著宿輕柔的擦去他臉上的淚水,看著他們兩人你情我濃的,在這一刻,薄涯化似乎也懂得了,自己到底惹了宿什麼。
這場麵太過悲傷,又挪不了目,薄涯化隻得輕歎一口氣,轉頭問身旁的男子,“你覺得他倆複合的概率多大?按理來說,他倆連耳墜都是父母親賜的一對,生來就該在一起的啊。”
仇修皺著眉,沒有回話。
隻是抬眼看向了那坐在窗台前的龍族男子。
不知何時,他的視角從窗外挪移,默默地垂頭看向桌麵,平靜的麵容上看不出任何神情。
不知過去了多久,似乎是哭累了,又或許是得到了已知的答案,陸春眠虛弱的向後退了兩步,轉身推門離開。
宿則呆滯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