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雀感覺自己好像沉入了一片溫和的水域中,細細的水流流過他身體的每一寸,安撫著他不安的情緒,他體內那陣燥熱感也慢慢消失。
許久之後,奚雀恍恍惚惚地睜開了眼睛,眼神有些失焦地盯著上方。
幾秒後,他舔了舔有些乾巴的嘴唇,想坐起身來,結果隨之而來的頭皮拉扯感讓他倒吸了一口氣,又重新躺了回去。
奚雀眼淚汪汪地扭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的身下竟是鋪滿了銀色的白發。
奚雀:?
他小心翼翼地坐起了身,迷茫地撩了一把柔順靚麗的頭發,開始陷入了懷疑人生。
怎麼?他是一覺就睡了十年嗎?頭發長得這麼長?
“喝口水吧。”
坐在一旁的係統貼心地為喉嚨乾澀的奚雀遞上了一杯水。
奚雀“咕嘟咕嘟”了喝完,用手背蹭了蹭流到下巴上的水,將空水杯交了出去。
這下終於舒服多了。
“我……這是怎麼回事?現在是幾幾年啊?”
係統一聽就知道他是想岔了,看著喜鵲那一臉擔心的模樣,忍俊不禁:“放心吧,你隻是睡了兩天罷了。”
兩天?
對比起十年來說,那確實還算讓奚雀能夠接受。
“那我的頭發是怎麼回事?”奚雀撩了撩自己到處飛的長發。
以現在這種鋪滿了大半張床的長度來看,如果奚雀站起來,頭發也是能夠拖地的了。
艾爾德裡克走了上來,抿了抿唇:“對不起,是我的錯。”
他那天晚上太過於衝動,看到源源不斷有人想要湊到奚雀身邊,尤其是那人暫且還算是他的熟識。
而且奚雀好像也沒有要拒絕他的意思。
夜深人靜的夜晚最適合妒意的萌發。
艾爾德裡克想了很久,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他以為,他隻是把奚雀當成了一件能讓他感興趣的玩具,所以在見到他的第一麵,就馬不停蹄地將他帶了回去,放到自己的房間中養著。
艾爾德裡克不喜歡甜到發膩的鮮花餅,可奚雀給他的時候,他覺得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不在意天空中的雲朵是什麼模樣,可他也會在奚雀說後,抬起頭仔細看一看。
他對教廷中的花長什麼模樣不感興趣,但他會在奚雀說後,靜悄悄地去看了一眼那朵花,然後給它布下保護陣法。
他討厭擁擠的人群,可當他看到奚雀那副興致勃勃的模樣時,又覺得不是不能忍。
……
奚雀於他而言,真的隻是一個玩具嗎?
不儘然。
艾爾德裡克站在那朵奚雀曾和他分享過的花前,盯著它想了很久,最後還是帶著一身寒氣進了奚雀的房間。
……
他看著眼前迷茫地看著自己的白發少年,喉嚨莫名乾澀,竟是不敢直視他那雙透亮的眼眸,垂下眼眸:“……對不起,是我逼你喝了太多的血,讓你體內的惡魔血統爆發了出來,這才會讓你那麼難受。”
奚雀反應了好一會兒,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長發,抬頭的一瞬間臉上又掛起了笑容:“沒關係,其實長發也挺好看的,就像你一樣,說起來我之前還蠻想留長發來著。”
然後他低頭勾起了一縷頭發,狀似苦惱地說道:“就是太長了有點不方便,你可以幫我嗎?”
艾爾德裡克遲鈍地抬眸,看到笑得無比漂亮的奚雀,呆愣了一下。
奚雀看到他這副呆呆傻傻的模樣,開始思考是不是自己那天吸的血太多了,把艾爾都給弄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