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她斷案如神!
蘇流月的臉色倏然沉了下來。
那個凶手,果然再次動手了!
八天前寧氏被殺死後,路由就讓人把新京外城的暗娼和與城裡的花樓都摸了一遍,讓花樓最近多多留意那些行為怪異的客人,並告誡他們手下的姑娘,最近有以花樓姑娘為目標的凶殺案,讓她們不要輕信他人,切莫小心。
而暗娼本來就是不允許存在的,隻是現在新朝剛剛建立,上頭講究從寬而治,減輕百姓負擔,對於很多影響不大的違法行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便是抓到了,也隻是以告誡為主。
因此他們也不能對那些暗娼做什麼,隻能口頭上警告她們不許再做這檔子事,並告訴她們最近有人盯上了娼妓作案,讓她們萬事小心。
至於她們會不會聽,他們就沒法保證了,總不能一天到晚派人把她們守著,也守不過來啊!
這工作量可不少,路由他們這幾天幾乎是不分晝夜地做事,才算是堪堪把人都通知完。
除此之外,他們也暫時沒法做什麼了,這個案子一天找不到切入點,就一天沒法展開更有針對性的行動。
這幾天也有一些規模比較小的凶殺案發生,蘇流月也隻能先把這個案子放到了一邊去。
她連忙問“出事的是暗娼,還是花樓裡的姑娘?”
“是花樓裡的姑娘。”
馮大力頓了頓,臉色難看道“這回出事的,是尋芳閣裡的姑娘。”
尋芳閣!
那可是家比萬花樓要高檔,甚至高檔上不少的花樓,便是在整個新京,它的檔次也是排得上名號的。
它平常招待的客人,多是一些富商或者官宦公子哥。
這廝還真的挑了個更高檔次的花樓尋找目標,隻是這個檔次一下子高得,讓蘇流月也有些訝異。
馮大力狠狠一咬牙道“我們先前明明也警告了尋芳閣裡的人,誰曾想還是出事了!”
這說明,凶手的手段十分高明,就像現代一些詐騙團夥,便是警局天天喊著謹防詐騙,還是會有不少人上當。
蘇流月眉頭微皺道“這回的死者是在哪裡遇害的?不會是,她又偷跑了出去,在外頭遇害的吧?”
馮大力點頭道“是,這次的死者名為青蔓,在尋芳閣裡還是個頗有名氣的才女,她進了尋芳閣已是五年有多了,尋芳閣裡的人都說,她雖然有些傲氣,但十分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所以尋芳閣裡的人都對她很放心,覺得她不會跑。
她也是樓裡少有的幾個在閒暇時間被允許離開尋芳閣的姑娘。
她便是在今天上午離開尋芳閣去一家銀樓拿她定做的簪子時出事的,她的貼身婢女說,當時青蔓去銀樓拿了簪子後,還去了一家茶樓見一個男人,青蔓看起來與他十分親昵。
後來,青蔓便把那貼身婢女先遣了回去,自己跟那男人走了。
一直到下午快要開店的時候,青蔓還沒有回來,尋芳閣的人才察覺到不對勁,派人四處找她,直到方才,在外城東南邊的一個院子裡,發現了她的屍體。”
這一段話聽得蘇流月眼眸微睜,“你的意思是,青蔓的貼身侍婢很可能親眼見過凶手?”
馮大力初初知曉這些情況的時候也很是訝異,點了點頭道“沒錯,那個帶走青蔓的男人十有八九便是凶手,而青蔓的貼身侍婢不僅見過他,還與他說過話!”
這個凶手的膽子,竟是大到了這個程度!
蘇流月靜默片刻,當機立斷道“走罷,我們這就出發去案發現場!”
兩人很快就去到了屍體被發現的地方,隻見那也是一個沒人的院子,馮大力路上跟她說了,這個院子先前是一戶姓黃的人家住的,隻是前一段時間,那戶人家逃出了新京躲避禍亂,至今都沒有回來。
院子裡裡外外都站了不少人,除了京兆府的人,還有幾個牛高馬大、看著便凶神惡煞的男人,此時他們都站在一個濃妝豔抹、滿頭珠翠、卻掩蓋不住臉上歲月留下的痕跡的婦人後麵,這些顯然都是尋芳閣的人。
而那婦人麵前,一個瘦瘦小小、皮膚呈現不健康的蠟黃色的女子正瑟瑟發抖的跪著,不停地磕頭求饒“鴇母饒命,鴇母饒命,青蔓娘子說了就離開一會兒,很快就會回來,奴婢……奴婢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啊!”
話音未落,她就被那鴇母狠狠扇了一巴掌,直接飛了出去,一聲痛呼。
一旁的路由連忙走了過去,沉聲道“沈娘子,這裡是案發現場,不是你教訓手下人的地方。”
那鴇母見到路由,猙獰的臉色收了一些,擠出一個油膩膩的難看笑容道“哎喲,這位官爺,妾身不過是太過痛心了,青蔓可是妾身花費了無數心血培養出來的頭牌,又難得不是那等子自命清高的,妾身可是把她當女兒疼的,以後還打算把尋芳閣交托到她手上。
如今她莫名其妙地便沒了!你讓妾身找誰說理去!這小賤蹄子平日裡就是在青蔓身邊貼身服飾的,她卻眼睜睜看著青蔓跟著彆人走了,連那人長什麼樣子都說不清楚,你說這小賤蹄子該不該死?!”
路由眉頭緊皺,正要說什麼,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沈娘子是吧?如今這小丫頭很可能是唯一一個見過凶手、並和凶手說過話的人,是這個案子的重要證人,若你隨意把人打殺了,可是想背上一個妨礙官府辦案的罪名?”
路由一喜,轉頭,就看到蘇流月慢慢走了過來,眉眼清冷道“何況,大慶沿用大燕律法,主人不經官府允許擅殺奴仆,需要受杖刑,我勸沈娘子還是三思。”
沈娘子臉色一沉,然而,蘇流月沒有多搭理她的意思,看向路由道“為什麼說,那丫頭連凶手長什麼樣都說不清楚?”
路由看了看縮在了一邊捂著被打紅的臉頰小聲哭泣的小姑娘,道“她叫小翠,據她說,那男人來找青蔓時,臉上應是化了妝,那男人化的妝還挺濃,她天天在尋芳閣那種地方做事,所以一眼就看出來了。”
蘇流月一怔。
難怪,隻怕那男人的妝濃得,連他本來的樣子都掩蓋了。
她又問“青蔓的屍體情況如何?”
“和先前寧氏的情況幾乎一模一樣,”路由道“蘇小郎君可要先進去看一看?”
“稍等。”
蘇流月說著,轉身,走向了一旁的小翠。
小翠立刻膽怯地後退了好幾步,蘇流月揚起一個安撫的笑容,輕聲道“不用怕,我隻是來問你幾個問題,你可能把你見到那男人時發生的事情、以及那男人給你的感覺,都詳細地跟我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