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老太太衣衫襤褸,頭發淩亂,瞧見九娘走出來,眼中閃過一道狠厲之色,忽然像發狂了一樣向九娘撲過來,嘴裡尖聲叫嚷著“你這個丫頭片子,就是你找人把你二哥弄成那樣的吧?咱們全家都指望著他掙錢養活呢,你竟然讓人把他打得半身不遂,是不是存心想把我們一家子逼上絕路啊?我早就看出來你這小蹄子是個喪門星,把你賣掉之後還回來禍害我們家,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在你剛出生時就把你掐死算了……”
原來這位真是封九娘的親媽,沒想到她竟是來為封二貴出頭的。
難道說封九娘並不是這老婆子親生的嗎?否則她怎麼能說出這麼傷人心的話來呢?
看到那個老婆子像瘋了一樣衝向自己,九娘立刻提高了警覺並靈活地躲過了她的攻擊。芸娘和幾個大嫂也迅速上前阻止,所以那個老婆子根本連她的衣角都沒碰到。
九娘看著這位老婆子嘴巴一張一合,嘴裡說出的話真是讓人聽不下去,她便不滿意地說“既然把我給賣了出去,那在法律上,我就不再是你們封家的女兒了。你憑什麼又打又罵我呢?”
“你這個小丫頭片子,你要是再說一次這種話,看我不把你的嘴給撕爛!你可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我怎麼就沒有資格教育你了?”那位老婆子被大家夥兒架住,動彈不得,隻能朝著九娘破口大罵“你那個二哥現在躺在家裡,連請大夫的錢都沒有,你還不趕緊掏出銀子來!”
九娘實在是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哼,原來又是一個想要騙錢的家夥!
"一個子兒都不給我!"九娘轉頭看著那個老婦人,嘲諷地說"你兒子從我這兒把錢騙走,現在輪到你來這一套了,看來你們全家都是不要臉的東西啊!"
芸娘聽後不禁拽了拽九娘的衣服,心裡嘀咕著這個小姑娘怎麼連自己也算進去罵了呢?
九娘翻了個白眼兒,說“沒關係啦,反正我也不是真的封九娘。”
老太婆一聽到這話,眼神裡透露出狠辣,死盯著九娘說“你今天要是不給錢,我、我、我就點了你家房子,把你這個騷狐狸活活燒死!”
九娘微微一笑,抬起手指向眼前的破舊房屋,眼神犀利的說“真是有什麼樣的母親就有什麼樣的孩子啊!前幾天我家房子被人故意縱火,說不定就是你們那個寶貝兒子乾的好事兒吧?要真是那樣的話,砍斷他一臂一足,可真算是便宜他了!”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老太婆一聽更加激動,朝著九娘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說道“無論如何,這筆錢你必須得交出來,否則彆怪我不客氣!”
周圍的人都露出了鄙視的表情,當初他們用區區二兩銀子就把九娘賣掉了,現在看到九娘有錢了就想占為己有,還滿嘴臟話的辱罵九娘,這種人簡直就是無恥至極!
帶著這種厭惡的心情,大家抓著老太婆的時候不禁加重了力氣,甚至還有人趁亂在她身上狠狠地掐了幾下,算是幫九娘出了口氣。
那老太婆一邊大聲尖叫,一邊拚命掙紮。
九娘不屑地冷笑著,沒多考慮就說"想要從我這兒弄走一文錢,簡直是癡心妄想!"九娘用眼神往上瞄了瞄,注意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於是她不露痕跡地笑了笑,模仿楚東陽吹起了口哨,頓時小黑就像是得到命令一樣飛快地跑過來。
"各位嫂子,把她放了吧!"九娘站在旁邊對那些抓住那個老太婆的人說道。
然而大家並沒有聽從她的話,芸娘有些擔心地說"九娘,要不咱們還是把她帶到村子外麵去吧!"
要是現在就把這個老太婆放了,她回頭再衝向九娘,那該怎麼辦呢?
雖然這個老太婆看起來瘦骨嶙峋,但是力氣卻大得驚人,她們好幾個女人一起上才能勉強控製住她。九娘那麼瘦弱,恐怕一下子就會被這個老太婆打倒!
九娘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光芒,然後朝著小黑示意了一下,說"狗哥,如果有誰敢像瘋子一樣衝向我,你可千萬不要手下留情。上次你是怎麼咬死那個縱火犯的,這次你就照做就是。反正這個人又不是我親娘,沒必要給我留什麼臉麵!"
聽到這話,在場的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變得非常豐富。
而其中最精彩的表情無疑是封婆子的,她的後牙都快咬碎了,對著九娘又是一頓破口大罵。
小黑是一隻非常聰明的狼犬,聽了九娘的話它立刻搖了搖頭表示明白,接著露出牙齒,眼神中充滿了殺氣,直盯著封婆子。
封婆子身體猛地一顫,罵人的聲音也低了下來。
小黑發出一聲咆哮,圍繞著封婆子轉圈,看起來隨時都會發起攻擊。
封婆子心裡開始害怕,也不敢再罵人了。
看到封婆子安靜下來,大家也就鬆開了手,可是沒想到她突然發難,像野獸一樣向九娘猛撲過去。
小黑奉九娘之命緊盯封婆子,眼下終於見到她肆無忌憚地襲向九娘,小黑立刻衝上前,一記猛撲將封婆子重重地按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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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封婆子疼得齜牙咧嘴,但當她看見身下壓著的那隻大黑狗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慌忙踢開小黑,狼狽不堪地朝著村子門口逃竄而去。
小黑緊隨其後,窮追不舍!
九娘看著小黑像捉弄老鼠一樣戲耍著封婆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芸娘嚇得魂飛魄散,緊緊抓住九娘的手,瞟了她一眼,沒好氣地抱怨道“你還有心思笑呢!剛才差點兒把我嚇個半死!”
九娘輕輕摟住芸娘的肩膀,心裡湧起一股暖流,笑著說道“嫂子,剛才多謝你挺身而出,否則我恐怕不僅僅隻是被吐口水那麼簡單了。”
芸娘伸手在九娘的手臂上捏了捏,沒好氣地說“早知你娘家親戚是這種貨色,我就不該讓你出門!瞧她那瘋狂的模樣,要是真傷到你,東陽兄弟得多心疼啊!”
芸娘說完,又覺得有些尷尬,畢竟那是九娘的親人,當著她的麵說這些似乎有點不妥。
九娘卻毫不在意,反而對芸娘眨了眨眼睛,笑著說“其實她未必能打得過我的!不過嫂子剛才趁亂狠狠地擰了幾下她的腰,感覺怎麼樣?”
芸娘沒料到自己的小動作竟然被九娘發現了,頓時滿臉通紅,瞪了九娘一眼,才支吾著說“她說的那些話簡直不堪入耳,每句話都像是刀子紮進我心裡,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九娘拍了拍芸娘的肩膀,笑著說“我就當她是在放屁好了!”
芸娘忍不住笑出聲來,臉上的尷尬瞬間消失不見,挽著九娘的手,好奇地問道“剛才她提到你二哥,就是那個封二貴,說是被人打傷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之前聽說他還跑到咱們村裡來鬨過兩次……”
九娘冷笑一聲,說道“那種貪婪成性、好吃懶做的無賴,早晚都會遭報應!今天在鎮上碰巧遇到我和相公去買東西,他仗著身邊有兩個幫手就擋住我們,向我們索要錢財,結果被相公打斷了一條胳膊和一條腿。”
芸娘聽後不禁倒抽一口涼氣,沒想到東陽兄弟下手如此狠辣,不過這也是他自作自受!
上次那個小個子要不到銀子就在九娘麵前胡言亂語,甚至試圖破壞他們夫婦之間的關係。這次更過分了,居然招攬了一群狐朋狗友當街圍住人家,硬是要銀子。這和強行搶奪有什麼區彆呢?因此,封二貴落得如此下場也是咎由自取。
九娘輕輕握了握她的手,說道“九娘,你父親不管這些事的嗎?為什麼允許你母親和你二哥來這裡吵鬨?”
九娘的表情有些僵硬,她對於封家的事情幾乎毫無記憶。真正的封九娘並沒有在她的腦海中留下太多的痕跡,甚至連家中是否還有父親都不太確定。
“如果他能管的話,早就出手了!”九娘含糊地回答,趕緊轉移話題“嫂子,你家的新房子什麼時候開始動工啊?”
既然九娘並不想談論她的家庭問題,芸娘也就不再糾纏這個話題,以免給九娘帶來困擾。於是她收斂了臉上的憤怒,露出淡淡的笑容“昨天我去問了個好日子,說是初十那天適宜動土,我們就把那天定為開工日期。正好是你搬入新房後的第三天,到時候你那邊忙完了就該輪到我這邊忙了,可能會給你添不少麻煩。”
“嫂子,你跟我客氣什麼呀,太見外了!”九娘笑著說“到時候讓那些兄弟們一起過去幫忙吧。現在他們乾起活來可是手腳麻利,那麼多人一起修建一座宅院,估計五六天就能完成了。”
九娘計劃幫助芸娘設計一個與她家相似的宅院,山上有木材,隻需購買一些青磚紅瓦等建材即可,人工費用免費,有五十兩銀子已經足夠。
芸娘原本並未期望那一百多位兄弟能夠一同前來幫忙,原本隻是希望九娘能給出一些建議,然後邀請楊德等人前來協助修建,預計一個月內應該能完成。然而九娘卻主動提議讓他們過來幫忙,這讓她既感到驚訝又充滿感激,連連向九娘表示感謝“多謝九娘,有這麼多兄弟過來幫忙,這房子肯定幾天之內就能建好了!”
然而,喜悅之情尚未持續多久,她的臉色再次變得僵硬,低頭尷尬地說道“九娘,嫂子所有的積蓄加起來隻有一百一十二兩銀子,不知道夠不夠用……”
在農村,擁有一百多兩銀子已經算是富裕人家了,花費五六十兩銀子修建一座新宅院,在農村也算是相當不錯的了。但相比之下,九娘家的新房子卻耗費了數千兩銀子,與九娘相比,自己簡直是寒酸至極。
“嫂子,修建房子有五十兩銀子已經足夠了!”九娘在心中默默計算了一番,然後微笑著說道“隻不過是短短幾天而已,楊德大哥他們幾個人的工錢其實也不算很多,主要的支出還是在夥食方麵。你想想咱們家那一百多個兄弟的飯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