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合元曆2年1月4日,大雪。
這一日,月等人早早的就從床上爬了起來,他們換上了一身新衣,第一次去了柳家,剛到柳家門口,就見到了站了門口的柳昭清,此時的她身穿一身的紅裝,頭發盤在了腦後,臉上還恰到好處的塗抹了些許胭脂,今日的她顯得格外的美麗。
她也是一眼就看到了月一行人,她高興了向著他們這邊招了招手,月等人見狀也是快步走了過去。
到了近前,風雅一下就撲到了她的懷中,抱著她的柳腰就是不鬆手,最後還是月淡笑著將她拉了下來。
幾人寒暄了一番後,風雅有些不好意思的從懷中拿出了一根不太好看的手鏈將其塞到了柳昭清的手中。
輕聲在她耳邊說道。
“柳姐姐,這是我的賀禮,希望你能幸福。”
柳昭清看著手中的這根手鏈許久,無數情緒頓時湧上了她的心頭,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哭,她強忍著淚水,俯身在風雅的小臉上輕輕地吻下,隨即才說道。
“我不會忘記你們的,一輩子也不會,無論我們身在何方,永遠都是彼此的朋友。”
一旁月跟雲璃靜靜的站在那淡淡的注視著她,好似是想將她的模樣永遠烙印在心中一般,人有時候真的很奇怪,相交從來不是根據時間的長短來決定情誼的深淺,緣分這種東西更是說不清道不明。
令人心生向往,又讓人難以忘懷。
雲璃其實也為她準備了一份賀禮,但這份特殊的賀禮,卻是不能直接拿出送給她,在他們三人走過她的身邊時,雲璃的指尖,一抹金芒浮現,隨後那抹金芒便一頭紮進了柳昭清的體內。
這點金芒實是雲璃的一滴精血煉化而來,凡人得之,可以不斷孕養體魄,可以做到百病不侵,更是在她的身上留下來一絲屬於自己的氣息,這種氣息,尋常人自然是不可能有所察覺的,但如果是那些修士或是精怪,想來,如果他們有要去動她的念頭,必然是會避而遠之的。
畢竟神龍的怒火可不是跟你鬨著玩的。
三人在柳家蹭了一頓喜酒後,就見到新郎騎著一匹黑馬,身後跟著如長龍一般的迎親隊伍。
一陣熱鬨非凡的鑼鼓聲後,柳昭清就被接上了喜轎。
望著那支離去的隊伍,月他們也是靜靜地跟在隊伍後麵,一路送著他們出了城。
站在城門處,看著漸漸遠去的隊伍,三人誰都沒有開口說些什麼,等到徹底看不見了,月才拍了拍風雅的肩膀說道。
“走吧,我們回去吧。”
回家的路上,風雅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月哥哥,我們跟柳姐姐以後還有機會再見嗎?”
麵對這個問題,月張了幾次的嘴,卻是沒有說出話來,因為他知道,此一彆,她與自己這些人的緣就是斷了,此生如果在相遇,那時定然不是件好事情,沉默了許久,他伸手在風雅的頭上揉了揉隨後才淡淡的說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但隻要我們沒有忘記彼此,遲早會有相見的一日。”
聽到月的回答後,風雅那苦著的小臉上頓時綻放出了喜色,此刻她的心中已經在盤算著未來相見時要說的話了。
一旁雲璃的目光似有似無的在月的臉上掃過,見月向自己看來,迎上了他的目光後,兩人對視了片刻後,在月的目光中,她看到了許多,是無奈、是釋然、是歉意。
那一刻,雲璃感覺自己好似是抓到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但轉眼間,那種感覺又是不見了,再想去找卻是如何也尋不到了。
多年之後,回想起當初的種種,她才知道那次她在月的目光察覺到的究竟是何物,那是一種沉重到讓人難以呼吸的悲戚之感。
掌握著時光法則的月,一眼便能看儘他人或是自己的一生,在他的眼中,離彆也好,相遇也好,不過是一場場既定的倒計時,或許他可以輕易的改寫這些,但那樣做,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任性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的,這個世界在某些方麵來看真的是很公平,得到的越多相應的失去的也會越多。
就像如今的月一樣,千年前,他許下宏願,為人族開辟了一條康莊大道,為此他付出的代價可不止是那一世的生命那般簡單。
天命可從來不會做虧本買賣。
現在回想起來,自己或許從沒跳出過天命的棋盤,對於那家夥而言,自己不過是一顆大一些的棋子罷了。
事實上,這也是月看待事情太過悲觀了,才會這般想,在天命看來,月可是個早就不受自己掌控的異類,他的降生前,天命便察覺到了會有一個不受自己控製的殘缺之人出世,但祂又算不出那人會在何時出現在何地,所以才有了當年那條殘缺之人是為不祥的規則。
其實到了最後時刻,當月數道法則之力加身,祂是真的感到了恐懼,因為祂知道,如果他真的想的話,完全有能力取代自己!這是祂最不願看到的。
不過也好在,那家夥心中還有執念,人間還有他留戀的事物,這也是天命後來為什麼沒在強行乾涉下去。
可就是在數道法則的侵蝕下,那家夥竟還是留下了一縷不滅的生機。
那抹生機後來在冥河中孕養了千年之久,竟是讓那早已消散的魂魄奇跡般得再生了!
就是奇跡都無法形容這事的詭異了。
這期間,天命也是有在其中不斷乾涉的,但無論祂如何去做,卻都是無用功。
不過也好在守在冥河旁,竊取了死亡法則的那人,終歸是不如他的。
千年的侵蝕下,終歸是落得個心神崩潰的下場,最終隻能踏入了輪回,在天命眼中,就好似是一顆棋盤外的棋子重新落回了棋盤之上。
祂的本意是在這一世將她身上殘留的死亡法則全部奪回,哈迪斯才是它規劃的未來中死亡法則的擁有者,也隻有這樣,未來才會走上祂所規劃的正軌。
至於她的死活,對於祂而言,無足輕重。
但眼下,月的出現,再次打亂了祂全部的規劃,但很快,一個新的計劃便浮現在祂的眼前,這是一個不可能失敗的計謀,此計,甚至可以說是一個陽謀,月就算是知曉全盤的計謀,但他依然會這麼去做,因為他就是那樣一個人,不是嗎?
與之相比較,隻是區區殘缺的死亡法則,就顯得是那般的無足輕重了。
不過有一點,天命永遠也不會知道,那些祂所珍視的,在月的眼中卻是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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