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春,困鬥獸-16_柒零後生活誌之春意遲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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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青春,困鬥獸-16(1 / 2)

正月初一的確是個好天氣,也是縣城最熱鬨的一天。

縣裡從84年開始就在年初一組織民俗團拜活動,除邊遠山區的鄉鎮外,縣城周邊的幾個鄉鎮都要組織豐富的傳統節目表演,再加上縣直的各單位,形成了一個龐大的民俗表演隊伍。隊伍在萬山街縣政府門口集合,然後向西到酒廠再拐到水鏡路上,一路向東而去。經過的每個單位都會準備好鞭炮,隻要隊伍到達就會燃放起來以示感謝。表演隊伍的每位成員也會因為鞭炮的響起而更加賣力地去進行表演,所到之處,路兩側皆是被圍得水泄不通。

據老人們說,南漳縣是一個民間藝術十分發達的地方,而這些藝術源自古楚的時候,作為古楚國的發源地及核心地,人們一直保持著用不同的舞蹈或是表演形式進行祭祀或是慶祝。

今年的這些表演似乎比前兩年豐富了許多。除了之前的腰鼓隊、采蓮船、蚌殼精、秧歌隊之外,今年還增加了舞龍隊、舞獅隊、高蹺隊。這舞龍隊可是個力氣活兒,所以就落在了搬運站職工的身上;而舞獅隊也是好幾個單位的年輕人組成的,南漳的舞獅也是流傳甚久的一種民間藝術形式,屬於北獅的傳承;高蹺隊來自東鞏鎮,這是個傳統的活兒,能踩在幾十公分的木柱上行走自如已經實屬不易了,如果再能上下翻騰平穩著地或是來回舞動,沒有幾年的工夫,怕是要摔個稀碎。

南漳人的“年”是從早上的一碗餃子開始的。

一家人吃完餃子後,晚輩們會向家中長輩行跪拜禮,三叩首畢,長輩會從口袋裡拿出早就焐熱了的壓歲錢,以求自己的晚輩在新的一年裡多財多福。之後,一家人會整整齊齊地由長輩在前麵帶著,與隔壁四鄰相互拜年祝福。這個過程中,孩子們總會是最快樂的,走完一圈,每個孩子的所有口袋裡都被各種乾果、糖果、水果塞得滿滿當當,都會在這個時候抱怨媽媽為自己準備的新衣服口袋太小了。一圈走完之後,有長輩的家庭就會返回家中,等待自己的親戚登門拜年。

南漳人的新年一般是這樣過的。年初一親戚之間相互走動;年初二已婚的男子會攜帶禮物到媳婦兒家走動;年初三到初五,相好的同學、同事間開始走動;年初六到正月三十,就開始了各自的“春酒”時光了,基本上這段時間,擅酒男人們沒有清醒的時候,每個人都似活在雲端,走路都像是飄著的,還帶著風。

年初一的熱鬨陳曉娜沒有趕上,年初二中午回到縣城時,她卻趕上了一波又一波“幸福煩惱”似的“風暴”。

原來,年初一的時候,陳曉娜所參與的市縣兩級“春晚”都在各自的電視頻道裡進行了滾動播出,幾乎全城的人都看到了她在兩級“春晚”的精彩表現,這讓他們從汽車站開始就受到了陌生人的“禮遇”。回到陳國強單位家屬院,更是感受到了鄰居們不同於往日的熱情。

過完年就要搬離這裡了,陳國強的領導知道他們一家回來了,就趕緊登門,算是做最後的話彆,寒暄之中免不了對陳曉娜的溢美之辭;領導們一走,鄰居們一波兒接一波兒的緊接著來了,都是陳國強很多年的同事,他們大都和那些領導一樣,寒暄中總忘不了稱讚著陳曉娜,弄得全家人既開心又煩惱。趁著午飯回娘家的機會,索性就待在娘家了,一直到初三吃過午飯後一家人才又重新回到家中。

回家的目的主要還是為了兌現陳曉娜對同學們的承諾,再加上陳國強和李玉芹也有些舊同事和領導需要招待下,雖然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但是必要的情誼還是需要加以鞏固的。

回板橋之前,家裡已經被李玉芹和孩子們收拾了一番,有些東西,年前已經被陳國強新單位派來的人和車拉到襄樊的新家裡去了,餘下的東西不多,也是就生活上需要的一些物品。

家裡三、四天沒人,房間不臟也不亂,隻是落了一些浮塵。可能是因為屋內擺設少了許多,再加上接連幾天沒有生火做飯的緣故,給人的感覺比平時清冷了許多。

李玉芹開始給大家分工,陳曉娜帶著弟弟負責全屋的衛生,而自己和陳國強重點負責清理從板橋和娘家帶回來的食材,除了有一些是要帶到襄樊去的,餘下的全部配好,再加上剛才和陳國強去農貿市場新采買的食材,備了差不多五桌的量,一家人這才輕鬆地在客廳裡坐在一起。當客廳裡的火盆重新被陳國強燃起的時候,這個家才有了久彆的“煙火氣”。

初四那天的飯局,陳曉娜並沒有邀請其他同學。除了何誌彬、鄭雨、盧佩姍,她不知道還能邀請誰?在襄樊的時候,她也曾琢磨過這件事情,突然感覺到自己特失敗,長到十八歲,能被自己稱為朋友的人居然隻有他們三個。不過,有一個人例外,錢碧塵。自從她參加了“卡拉ok大賽”以後,錢碧塵在她的眼裡就是亦師亦友的人,而錢碧塵似乎也是把她視為自己的朋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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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誌彬他們三人的眼裡,錢碧塵永遠都是老師,他們能理解陳曉娜與錢老師親近的理由,卻不能理解她們像朋友一樣相處的事實。而在錢碧塵的眼中,這三個人和陳曉娜既有區彆又無二樣,隻是關係上沒有陳曉娜那般密切而已。有一點是所有人默認的共識,年齡!幾乎無差彆的事實,讓大家相處起來相對簡單且沒有想象得那般拘謹。

孩子們的飯局和大人們相比要簡單許多,陳國強還在廚房忙著收拾菜的時候,他們幾個已經有了明顯的飽腹感,但是出於尊重,還是挨到了所有菜上齊之後。

李玉芹也是老師,在她的視界裡,學生和老師始終是有距離的,對於錢碧塵,她既羨慕又充滿了好奇。她原本不想紮進這群孩子堆兒裡,但是想到錢老師第一次到家來,如果自己和陳國強都不出麵參與,會顯得有些失禮,隻好硬著頭皮陪坐,也算是儘一下家長的情誼。

陳家的飯桌上沒有年夜飯的二十八道菜,但也是把一張中間可以旋轉的圓桌擺得滿滿當當。席間沒有酒,也自然少了酒杯不斷碰撞的響聲,可能是李玉芹和錢碧塵的存在,何誌彬他們沒有平時那麼能放得開,這頓飯顯得多少有些拘謹。

飯後,盧佩姍提議,去爬玉溪山。

李玉芹看了看外麵低沉的天,提醒他們爬山時要注意安全。

錢碧塵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存在讓何誌彬他們三個人感覺到不自在,就借口還有地方要去就先告辭了。

出門的時候,天的確十分低沉,像是要下雪的前兆。

四個人騎了三部車,原本盧佩姍的建議是兩部車就可以,她和鄭雨一部,陳曉娜坐何誌彬的車。但是陳曉娜堅持要自己騎一部,大家也就沒話說了,盧佩姍和鄭雨看到了何誌彬滿臉的失望。

他們四個已經記不清自己是第幾次來爬玉溪山了。小時候爬玉溪山隻要不進白馬洞是不用買門票的,當然,那個時候蠻河上還沒有橋,過河需要穿過滾水壩中的石凳子。冬天還可以,水流溫和,即便是膽子再小的人走過去也沒那麼害怕;夏天則就是另一番景象了,水流湍急,撞擊在石凳子後濺起的水花讓總人感覺到一種心驚肉跳。正因為這樣,這裡被視為孩子們的禁地,大人們是絕對不會允許孩子們自己跑到這個地界的。

玉溪山在縣城的南部,位於蠻水之濱,算是荊山的餘脈。它的出名並非受荊山的影響,而是羅貫中的一部《三國演義》再加上央視播放的《諸葛亮》,伴隨著“司馬徽”、“水鏡先生”的名號首先讓眾多“三國迷”認識了這裡並記住了南漳。

正如何誌彬他們記憶中的模樣,原本這裡沒有山腳下的亭台樓閣,登山也極為便利。後來政府為了開發旅遊資源,山腳下一直到蠻河大堤下的位置被圍了起來,統稱為“水鏡莊”。按《三國演義》或是《三國誌》的描述,這裡曾經發生過“水鏡薦諸葛”的故事。以前學習《隆中對》的時候,何誌彬這般的少年還不敢相信,書上所描述的事情就在自己眼前發生,但真正探訪這裡的時候,除了白馬洞以及那個關於白馬穿越此洞直達四川的傳說外,就再也沒有一點司馬徽的蹤跡可循。

不過,現在這裡的景象可是與原來大不相同了。

薦賢堂和草廬的落成,使這裡曾經發生的曆史事件變得有跡可循,新開辟的花圃令這裡有了生機。通往白馬洞的途中,那條被稱為“彝水”的小溪依舊清澈透底,溪上的石橋泛著青苔的痕跡。向上而升的“頭天門”和“二天門”依舊陡直險峻,膽小的人爬上去並不容易,往往需要整個人彎下腰去,貼地而行,才能通過那漫長的石梯。到達白馬洞的路徑貼著山崖而起,沿途皆是蓊蓊鬱鬱的樹木。

白馬洞洞口飛簷臨空,洞內寒涼無比,即使是炎熱夏季也倍感涼意。山洞很深,深到不能抵達終點,越往裡走越感覺空氣稀薄,火把在裡麵也能被自動熄滅。幾乎沒有人敢往裡探究,據說很多進去的人再也沒見著走出來。

這對何誌彬他們這樣的少年十分有吸引力,這種吸引力隻引發了一種猜想,走進去的人之所以沒有走出來,或許是像那匹白馬一樣,通過這端走到了四川的另一端。他們甚至相信,走進去的人沒有消失,應該在四川生活著;但是轉念又想著,既然還活著,為什麼不回來呢?莫不是那端的四川更加美麗,讓這些人留戀“蜀地”而忘返“楚”?也許,那就是這幫少年所不了解卻又為之向往的“外麵的世界”。

通往山頂的路有很多條,在“水鏡莊”裡,除了“彝水”邊的小路可以直接上山,“頭天門”和“二天門”均有分支可以上山。

山上的樹很多,新開辟的登山路徑是用石板鋪就而成的。在玉溪山沒有被開發之前,這裡是縣城最佳的風水陰地,很多人家的先人在亡故後都會選擇葬在山中,最好的位置是向北的一麵,任何一處都可以近望縣城,也算是先人亡故後的一種守望,祈盼著子孫福澤延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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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的路徑兩邊到處都是墳塋,如果不是結伴而行,膽小的人怕是會被眼前的場景嚇得邁不動腿。順著這條路一直向上而行,大約半小時即可登頂。

玉溪山在荊山山脈中算不得“山”,兩百六十多米的高度與那些高達上千米的山峰相比,不過就是一個小坡而已。這種高度對於鄭雨這樣的運動健將來說算不得什麼,也就一口氣的事兒;但對於盧佩姍和陳曉娜來說,爬一次山感覺就像蛻了一層皮似的。

要說這玉溪山頂並無其他風物,隻是縣裡的電視轉播站建在上麵,擔負著周邊上百公裡的電視轉播要務,那時候轉播站屬於保密單位,一般人是無法接近的。

不過,在山頂上倒是可以環顧四野。

南邊是一眼望不到儘頭、連綿起伏的荊山群峰;西邊是水水相連、山水相依的三道河水庫;東邊是一片開闊之地,籠罩在冬日的陰沉之下;北邊就是近望遠觀的縣城。

這大概是鳥瞰縣城的最佳位置了。水鏡路以北的樓群與蠻河邊低矮的民居形成了強烈的反差,仿佛是現代與曆史的遙相呼應。遠處的樓群讓何誌彬他們感覺到縣城的發展與未來,而眼前的民居間正在升騰而起的嫋嫋炊煙,又像是在提醒他們,這是永遠不會消失的記憶。

“以前都沒有注意到,站在這裡看縣城,原來這麼美!”

四個人向北而立的時候,陳曉娜禁不住地發出了內心的感歎。

“那是因為我們都將離開這裡,所以才會感覺到它很美。其實,它一直都是這樣,不管我們在或是不在。”

盧佩姍最先被陳曉娜的情緒所感染,想到自己也將離開這裡,話中滿是留戀。

“姍姍說得很好!不管我們在或是不在,這片土地、這片我們生活了十八年的土地,依舊會在這裡,不斷更新,不斷迎送著像我們這樣即將走出去的子孫後代!”

何誌彬也被她們兩人的情感所點燃,對於即將到來的離彆,頗感傷懷。

“你們這樣不對,把情緒都拉低了,弄得我也差一點要和你們一樣淪陷了。我和你們想的不一樣,我覺得這裡是我們的根,不管走到哪裡,總有一天,還是要回到這裡,用我們可能會很微薄的力量建設這裡……”

鄭雨的一番話讓他們三位都愣住了,誰也沒想到鄭雨會有這樣的情懷,更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們都這麼看著我乾嗎?莫不是我說錯了什麼?”

鄭雨顯然是被他們三個人看自己的表情嚇到了。

“不!鄭雨,你說得對!這裡是我們的根,我們差一點忘了這個,可能是我們太想走出去的緣故吧!”

何誌彬覺得鄭雨說得對,在這一點上,讓他感覺不如鄭雨的情懷。

“說得沒錯!隻是……我們誰都不知道,走出去後是否還能回歸到這裡……”

陳曉娜覺得,自己是肯定回不來了,她和他們三個人不一樣,至少和何誌彬、鄭雨不一樣,他們的父母都還在這裡,而自己卻是舉家遷徙。

“沒事的,以後想回到這裡,告訴我就可以了!”

盧佩姍很明白陳曉娜的想法,她想不出什麼樣的語言才能撫慰自己好朋友的感傷。

“姍姍,你怕也是回不來了吧?”

陳曉娜說得沒錯,但是也提醒了盧佩姍,爸爸曾經跟自己說過明年的打算,按爸爸的想法,自己正如陳曉娜所說,再也回不來了,這讓盧佩姍也變得感傷起來。

“沒事,姍姍,不還有我嗎?”

“你?怕是更加回不來了吧?你的誌願是軍校,軍人的誌向就是保家衛國,馳騁四方,怎麼可能再回到這裡呢?”

陳曉娜講得也是事實,這也是鄭雨所顧慮的。如果將來自己真上了軍校,那母親和弟弟妹妹們怎麼辦?特彆是大妹,他答應地守護、答應的回報又如何兌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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