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
一隻蒼鷹展翅翱翔,飛過殘破的城池上空。
“殺啊!殺!”
“衝上城去,衝上城去!殺官賊,報血仇,得長生!”
“紅蓮淨土,無上尊神!以吾赤血,揚吾教威!以吾真靈、喚吾神威!九死不悔、魂歸天國!”……
平原上,汪洋一般的黑潮將城池團團包圍。
這黑潮由一個個人組成,他們穿著布衣草鞋、頭纏紅巾,有的甚至赤腳,拿著簡陋的武器,攀著嘎吱作響的雲梯,拚了命地向城上攀去。
這其中,多數人麵孔麻木、隨波逐流,卻也不乏臉色凶狠猙獰、眼神狂熱之輩。
所謂“蟻附攻城”,正是如此,讓大地上烽火狼煙,道道血光衝天而起、陣陣殺氣席卷雲霄!
而那五丈多高的城牆,卻並不容易攀登,況且還有城上頑強防守的守軍。
守軍的手段明顯要比攻方強上許多,礌石滾木、熱油金汁,每一種都是能讓常人痛不欲生的利器,更有叉杆抵木將雲梯推倒,叫一梯子的人摔死摔殘,那強弓硬弩射出的箭雨更是如水潑似地不停傾瀉。
攻城一方的人,他們的鮮血像海浪一樣,撞擊在堅固的礁石上,飛濺流淌、融入大地。
“進攻,繼續進攻,不要停!不能給官賊任何喘息之機,要一鼓作氣,拿下鎮陽城!”
進攻方的大後麵,高台之上,有身著精良盔甲,好似大將的漢子揮舞令旗、振臂高呼。
其人豹頭環眼,怒目圓睜,咆哮之聲猶如雷霆,響徹在戰場上方,竟能壓得過眾多喊殺與慘叫交織而成的戰場混音。
“哈哈,殺上去,給老子殺上去!不要怕死,死後魂歸天國,能得永生!”
當凶獸般的目光瞧見有己方士兵殺上了城頭,並搶占了一塊地方後,漢子不禁開懷大笑。
“怎麼搞的?你們在乾什麼!飯桶,都是一乾飯桶!”
可當看到衝上城的士兵被守軍殺光,雲梯也被推掉時,他又破口大罵。
“嘎吱——”
伴隨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那鐵包木的厚重城門,突然打開了。
“衝進去!快衝進去!”
“千載難逢,自尋死路啊,哈哈哈!”……
城門外的進攻方兵將大喜過望。
隻是他們剛準備趁機衝進城,便有一根根小兒臂般粗厚的巨箭射出來。
這巨箭威力甚大,一根就能將數人貫穿在一起,並將之一起轟出去好遠。
數十根巨箭一起發射的場景,看起來十分駭人!
當城門徹底打開時,城門外那數百名士兵,也都變成了屍體。
操持弩車的守城官兵帶著獰笑,連忙將弩車推至兩側,然後是馬蹄聲隆隆,馬肥刀利的騎兵部隊如長龍般衝出城門,踏向攻城的敵人。
“啊——”
“救命!”
“彆殺俺!”……
在冷兵器時代的戰場上,騎兵的威力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沒有專門針對騎兵的特殊兵種,或是披重甲能夠硬扛騎兵衝鋒的重甲步兵,那普通步卒除了結陣外很難做到有效的防守。
顯而易見,攻城的這些人,既沒有專門針對騎兵如斬馬劍、鉤鐮槍、陌刀等這樣的兵器,也沒有披上重甲、無畏騎兵的勇士。
所以伴隨著騎兵的衝鋒,城外頓時亂作一團,慘叫和哀嚎聲變得更為劇烈。
這還不算,更要命的是,這些騎兵極為不凡!
即便他們在衝鋒後馬勢漸頹陷入陣中,或被擊落下馬,卻仍能保持恐怖的戰力。
丟掉槍矛後,手持隨身攜帶的刀劍、斧錘、重弓,個個身手矯健、力大無窮,都能殺得周邊敵軍血肉飛濺、肢體橫飛,儼如一群絞肉機器。
“大帥,弟兄們頂不住了!”
一名滿身是血的將領踉蹌闖到豹頭環眼的漢子麵前,膝蓋一軟,跪在地上哀聲道。
“老子看見了,是鎮陽城裡的飛虎騎!”
漢子死死攥緊拳頭,牙齒咬的嘎吱嘎吱直響。
“大帥,動老營吧!不讓老營頂上去,誰也擋不住他們!”
將領大聲哀求“若再不製止,我軍必然士氣崩潰,好不容易攢起來的攻勢將蕩然無存!全軍潰散,那時城裡的官賊更會趁機突擊,兵敗如山倒,後果不堪設想啊!”
“老營”
漢子緊皺著眉頭,對此十分猶豫。
老營兵是他辛苦培養出來的精銳,從一場場殺戮中磨礪出來,人數不多,隻有數千,讓老營兵去抵擋飛虎騎的鐵蹄,就算能擋住,恐怕也會損失慘重。
他不由轉身,看向一旁的道人。
這道人身著紅袍,眉心有一點印記,麵相瞧著十分孤傲。
見他看向自己,紅袍道人冷漠地說“大帥看我作甚?若是平常時,本人倒可開壇做法,和那些武人鬥上一鬥!但此刻,兩軍交戰、軍氣鼎沸、煞氣衝天,本人就算有通天的手段,也不敢此時出手。”
漢子嘴角一抽,隻好道“敢請護法,再賜予些怒丹給我老營兵服下吧,不然怕是勝不過飛虎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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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冷笑一聲“本教在你身上投入的已經夠多了,你如今未給回報,竟還要得寸進尺?”
漢子一聽,心中大怒。
但不管怎麼生氣,此刻也隻能是低頭抱拳,眼中閃過殺意,嘴上說著軟話“非常時刻,還望護法施以援手。”
道人盯著漢子看了一會兒,又將目光掃向那戰場瞧了瞧,最終歎了口氣“也罷,這一回,算是我私人資助於你的。”
一隻大瓶子被甩出,為漢子接住。
“多謝護法!”
“哼,彆急著謝我,這是要還的,攻下鎮陽城後,你可得滿足我一個條件。”
“滿足滿足,一定滿足,彆說是一個條件,就是十個條件,也絕對滿足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