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州與蒼州接壤的海原郡駐軍營,主帥營帳。
“懷王遇刺身亡?”林知皇聽得林婉娘的稟報,大驚不已,在沙盤輿圖上放下了手中正在把玩的小旗插。
“師兄.....”隨邊弘慵懶的神態消失殆儘,難以置信的從沙盤輿圖前騰站起身,精致的麵容上露出錯愕的表情:“怎會?”
帳內其餘文武聞言皆驚,麵上神色各異。
林婉娘將手下潛伏在薄清朗駐軍營內的影使探回的消息,詳儘地稟報給林知皇。
林知皇聽後靜默了良久才緩聲道:“所以......懷王帶出來的那五萬精銳,如今已為符州牧所掌?”
林婉娘麵色嚴肅地抱拳頷首:“是。”
柳夯麵露古怪之色,若有所思道:“懷王....真是清平道道主苗杳使計刺殺的?”
林知皇轉頭看向說話的柳夯。
隨邊弘聽出柳夯的言下之意,一雙瀲灩的桃花眼淩厲地掃向柳夯,揮袖怒斥道:“柳參軍,你這是何意?”
柳夯純然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攤手道:“我是什麼意思,隨參軍都猜到了才生怒的,又何必多此一問?”
柳夯這態度簡直是火上澆油,隨邊弘目色驟沉,氣勢勃然的向柳夯走去,向來少言梁峰原上前一步,抬手攔下了隨邊弘。
“以符州牧的為人,倒不會行此下作之事。最多是順勢而為趁機吞下了懷王的五萬精銳。”梁峰原目光極冷地看著柳夯寒聲道。
柳夯展顏一笑:“是嗎?看來你們這些師兄弟間對彼此倒是了解,也難怪懷王會對符州牧派來的心腹將領那般不設防了。”
話說到此柳夯還頓了頓,轉眸與正看著他的林知皇對上視線,輕聲道:“所以大意讓人近了身,驟然遇刺身亡。”
柳夯這話意思很直白了,暗指懷王就死在對符驍的信任上的,所以他不信隨邊弘與梁峰原對符驍人品的評價。
至於他看著林知皇的眼睛說此話,便是以下對上的隱晦告誡了。
為上者,永遠不要輕信任何一人!即使那人......是你所熟悉且十分信任的人。
為上者,不可掉以輕心。
信可有,防也不能無,凡事留一心,方能防患。
隨邊弘首次被人懟的無話可說,也因驟然得知同門大師兄薄清朗的死訊而心神紛亂,無意再與人起爭。
梁峰原轉眸看向上首端坐的林知皇,也不再多言。
林知皇自然聽出了柳夯言下之意,先向他頷首以示她已聽進此諫,而後緩聲道出她對此事的看法。
“懷王被刺身亡,非是符州牧之謀。”林知皇斷言道。
“若他早知此事,提前便會調兵隱包懷王駐軍營,隻等時機一到就進去收網,又何必在那個時候隻帶千餘兵士親入懷王駐軍營主帳,委實危險。”
林知皇以事實分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