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帶著管福慶、肖旗,以及被他們兩人押著的隨邊弘,來到了議事殿。
林知皇行入殿內,便見到了早已候在此處,等著向她複命的江越河。
“主公!”江越河見林知皇帶著人進來,隻用眼神輕掃了林知皇身後跟來的人一眼,便拱手向打頭的林知皇行禮。
“房心,你這是怎麼了?”林知皇一見江越河肩臂上纏著透血的繃帶,立即上前兩步,憂心的細看他的傷處。
“多謝主公關心,不過些許皮外傷,半月便能好。”江越河洪聲回道。
“嗤。”
隨邊弘嗤笑:“胡言亂語,肩臂都被紮了個對穿,什麼半月便能好。三個月能養好傷,你就謝天謝地吧。”
“你弄的?”林知皇聽出些意思來,眼眸微眯。
“自然,誰讓這位將軍’請‘人時,手法太過激進,竟敢對師父無禮。”隨邊弘說著話,慵懶的側了頭,如雲墨的青絲隨著他的動作,於衣袍上滑動,蠱態畢露。
隨邊弘行來的這一路,發絲隨他動作自然的擺動,那原先被楊熙筒用翹頭履打的淩亂了的青絲,竟又如綢緞般順滑起來。
隨邊弘對上林知皇望來的視線,故意挑釁道:“隨某的頭簪,原先是衝著這位將軍的喉間去的。若不是這位將軍機警,側身避了開去,現在就不隻是傷個肩膀這麼簡單了,此時可沒命站在這。”
“主公,是越河疏忽大意了,沒想到這位已被擒獲的隨郎君,會突然拔下頭上束發的頭簪為武器,向屬下所在之處,彈射暗襲,故而受了些傷。”江越河對於此事,沒有相怪他人之意,隻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林知皇抿唇,抬手拍了拍江越河的肩,自責道:“讓房心出不見血的任務,是本府君為難房心了。”
江越河再是向林知皇拱手,硬聲道:“主公言重了,此次之事,越河還要謝過這位隨郎君,是他給越河上了一課。”
“哈,隨某給你上了什麼課?”隨邊弘挑唇,見林知皇麵對他的挑釁,依舊無視他,隻是關心起屬下,再度跳出來插話道。
“下次屬下不殺人,卻要生擒人時,定會將生擒之人的手臂先卸了,再做其他。”江越河說著此話,終於不再收斂自身從屍山血海中淌出來的悍將之氣,眼神淩厲的射向隨邊弘。
隨邊弘聞言桃花眼微閃,唇線拉直。
聰明人,從來不會自找苦吃。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隨邊弘識時務的閉嘴,不再招惹江越河。
林知皇滿意的點頭,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安靜下來的隨邊弘,讚許道:“房心此總結做不錯,下次,便如此。”
江越河收回放在隨邊弘身上的視線,立即拱手稱是,而後向林知皇仔細彙報這一行用兵損耗。
林知皇見江越河說話與行動間,無一絲吃力遲緩,就知他確實無甚大礙,遂也放下了心,行至上首坐下。
林知皇細聽著江越河的彙報,心中想著等會讓黃琦錦去安排些喻輕若親製的止血粉和生肌藥膏給江越河送去。
江越河向林知皇彙報完事,與管福慶以及肖旗等人,又細細討論了離仙郡治下各城池衛兵駐守巡防,以及流民安置後,城內安保該如何派兵護援之事。
林知皇這邊幾人於議事殿內,聊的不知時間,唯有隨邊弘一人被反手束在堂下,被眾人晾了個徹底。
隨邊弘此時也明白自己是故意被晾了,也穩得住,懶散的盤腿席地而坐,作為外人,細聽起殿內幾人議離仙郡之事。
隨邊弘在旁被迫聽著了幾人近一個時辰的議事,隨邊弘對林知皇的感官大改。
從林知皇與手下人議事時,偶爾提點出的見解,以及吩咐手下人辦事所行的製約章法和利民的謀劃,無一不是在證明此人,並非隻是會裝腔作勢的花架子。
此時坐於殿內上首之人,她所懂甚多,涉獵甚廣,常人難以企及。
隨邊弘靜靜看著那端坐於上首的貌美小娘子,慣來流連於花叢中的他,一時竟無法單純的欣賞起她的容貌來。
有如此學識,有如此見解,皮相的美醜,倒不是評價她的標準了。
倒是不知,何樣的世家底蘊,才能培養出這般氣度的小娘子了。
太陽東升西落,時間飛逝。
至那議事殿談事後,隨邊弘便被林知皇被交給了花鈴看押。
這段時日,林知皇隻要在哪,隨邊弘便會被縛著雙手,被花鈴帶到哪,當然,林知皇做私密事時除外。
就這樣,隨邊弘被迫做了林知皇的跟屁蟲,倒成了郡守府內的一道奇景。
不少奴仆們看隨邊弘長得的如此俊俏惑人,私下有那愛嚼舌根的,便興起了風言風語。
編排起隨邊弘乃是林知皇看中的男寵,因為其抵死不從,府君大人愛而不得,那俊俏的美郎君,才會被府君大人如此對待。
郡守府內此流言剛興起,便被裴氏和黃琦錦察覺,不到一天的功夫,此流言便被兩人聯合彈壓了下去。
並借著此機會,裴氏與黃琦錦兩人聯手,一人主管內院,一人主管外院,將郡守府內各房的奴仆們,都好好地梳理篩選了一番,進行了一次大清洗。
經此事後,郡守府更是一塊鐵桶,旁人輕易難從其內探聽到任何消息。
皓鑭院,書房。
“您如此對待隨某,究竟是何意思?”
隨邊弘這段時日,天天雙手被縛,被人帶著被迫看林知皇,簡直要看吐了,整個人再沒了此前來時的光彩耀目,看著枯萎灰敗了不少。
隨邊弘慣愛流連花叢,從未在哪個小娘子身上,投注過如此多的目光,初次的‘長情’,便這般被迫獻了出去,當真是好生讓人難忘的一次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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