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府府衙正門,人聲鼎沸,喧鬨非常。
離仙郡郡丞管福慶著一身純白喪服,麵容憔悴,眼中布滿血絲,腰板挺直的跪在府衙大門口。
郡府府衙外,此時也圍滿了聚集過來看熱鬨的百姓。
“這是管郡丞啊?”
“是他!就是他!那方家推上去的走狗郡丞!”
“不是說咱們郡城裡的世家貴胄都被叛匪殺了麼?”
“這郡丞慣愛裝模作樣,聽說是家住在咱們這種平民百姓居住之地,所以躲過了匪禍。”
“要我說啊,那衝天賊也沒啥不好,專門殺那些魚肉百姓的世家貴胄呢!”
“是啊!方家和秦家就活該,橫征暴斂,魚肉百姓,全死了才好!”
“這方家的走狗怎麼沒在這次匪亂裡死掉!”
“就是!可惜!”
百姓們聚蚊成雷,對挺直腰板跪在府衙大門口拜謝魯王的管福慶指指點點。
離仙郡城內的‘匪亂’因為魯王援軍到的‘及時’,因此那些‘匪軍’還隻來得及霍亂本地世家貴胄,就被後進城的魯王大軍剿殺了。
當地百姓隻受了一夜驚嚇,沒有受到絲毫波及,自然是有心情出來看熱鬨探聽消息的。
此次遭遇匪禍,那些橫行霸道的世家貴胄皆亡,百姓們心中甚至是隱隱雀躍的。
小老百姓們消息閉塞,不知道魯王是什麼樣的人,隻知道眼見為實,就算以前聽過一些關於魯王的風言風語,此時也全當他人以訛傳訛了。
魯王率手下大軍親自剿滅了郡府內肆虐的‘叛匪’,派軍駐守郡府四個城門後,就無任何擾民之舉,這不是正義之師,還有何人可稱正義之師。
至於剿匪戰死的方郡守和秦都尉?死了就死了!活該!
他們這倆狗東西魚肉起百姓來,比那傳說中的衝天賊也不差什麼了!
最好魯王以後就駐軍離仙郡不走了,來治理他們離仙郡才好!
他們可聽說了,鄶縣就是在魯王的幫助下收複的,如今的鄶縣人,過都是什麼美日子?來往的行商人,直說他們這郡府百姓,還不如一小縣百姓過的‘氣派’呢!
特彆是那‘天車’!他們也想要‘免費安裝’!
魯王大軍來之前,鄶縣可沒有這樣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同樣一身喪服,跟隨管福慶跪在郡府大門的侍從岩衣,聽得這些無知百姓的圍觀言論,氣的怒形於色,好幾次都想站起來和這些百姓對罵理論,終是礙於怕壞了主人大事,強忍下了怒氣,沒有如此行事。
“主人!您為這些百姓犧牲了多少!他們.....”岩衣怒火中燒,忍不住出口小聲抱怨,話音還未落,就被身前的管福慶輕聲開口打斷了。
“隻要無愧於心,言就不能傷人。岩衣,莫要在意。”管福慶輕聲安撫跪於身旁的侍從岩衣。
管福慶此時眼窩深陷,眼球布滿血絲,一看就是長時間未睡眠而導致的。
方家覆滅,糧庫儲糧消失近六成,離仙郡易主,此地絕境近在眼前。
百姓們依舊渾渾噩噩,毫無防範,隻當這是天大的好事,管福慶想到此,心中無限悲涼。
方家再如何不仁,也是要靠此地‘生息’存世的,不會行趕儘殺絕之事,而魯王此時大軍進駐離仙郡,他封地又不在此,如何會放棄眼前的肥肉?
若強行洗劫了這裡的儲糧再走,怕是此地,要落得和衍州一樣的下場了。
這裡的百姓無糧可食,將成為新的一波往外逃的流民,衝天賊也不是一開始就是匪的,他此前也是衍州良民......
萬幸的是,管福慶躲在暗處觀察了一日,發現魯王之兵並沒有擾民的事情出現,反而大肆派人在郡府內,散播一些博取好名聲之事。
這說明事情還未到最糟糕的地步,魯王應該是對離仙郡還有彆的圖謀。
管福慶此次大張旗鼓,引人注目站於郡府府衙門口,擺出如此陣勢,隻為確認魯王目的。
他已經推測出,魯王此番作為,可能是想要長久掌控離仙郡!
他身為此地郡丞,此時見機投靠,或可再以這殘軀,再多庇佑此地百姓幾年。
若他管福慶猜錯,魯王隻欲在此地取了糧就走,那魯王此時知他這郡丞未死,必然已是殺心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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