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天晴,天空沒有一絲兒雲,冬季的太陽也火辣辣的熾熱,曬得官路兩旁的枯木越發乾枯。
馬蹄聲如雷,一隊約有五十餘人的騎兵,擁護著兩輛青棚馬車,急速在官道上行駛,
打頭的一駕青棚馬車內,空間極大,其內端坐著一孩童與一少婦。
少婦貌若無鹽,孩童卻長得玉雪可愛,恍若仙人。
兩人在馬車裡各占據一位,一路沉默不言,絲毫不顯親呢之態,明顯不為母子。
該少婦名喻輕若,乃著大濟喻醫世家家主嫡女兼獨女,三年前嫁入盛京一品世家魯家,因其貌若無鹽,且性子冷淡,為夫君所不喜。
喻輕若的爹為喻醫世家家主,醫術高超,她為其獨女,有這些短處也無事,畢竟喻家乃大醫世家,隻要是人,誰人能不生病?
生病就得有醫,所以喻家雖為四品世家,誰人不會多敬重喻家幾分,多給幾分薄麵?
而且這代喻家家主喻寒慶醫術委實高超,那脾氣也委實奇怪,不合他眼緣者,天子來了也不醫。
因此,世人稱喻寒慶為‘難醫聖手’,意為隻要其出手,就沒有救不活之人,但其卻難有出手。
若遇強逼者,喻寒慶也不懼,能放話喻家所有醫者不醫‘強逼者’一族之人!
如此下,再無人敢觸他的黴頭。因為喻寒慶隱隱已為醫界之首,若他放言,行醫者即使是遊醫,也願意俯首聽其號令。
喻寒慶此舉,一舉打響了喻醫世家的名頭,喻醫世家也隱隱有升‘品’的趨勢。
作為喻寒慶的獨女,喻輕若身份也水漲船高,嫁入了盛京一品世家,魯家為媳。
靠著這些,喻輕若就算婚後沒見過夫君幾次麵,但隻要安心在自己的小院裡過日子,在夫家過的也算自在。
奈何去歲秋,她爹一次外出醫人,便失了蹤跡,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而喻寒慶膝下又隻有她一人,隨著她爹失蹤的時間越長,越少有人相信喻寒慶還活著。
她爹的家主之位,也隱隱有被庶伯喻仁遠接替的隱憂。
於是,喻輕若在盛京魯家的日子越發不好過起來,直到四月前,魯家篤定她爹已經身死,與庶伯喻仁遠私下談好條件後,她就被迫與夫君合離了。
是合離而不是休棄,這還要慶幸她喻輕若乃喻家嫡女。
不然,就得以三年無所出的理由,將她掃地出門了,如今這樣,也算全了她最後一份體麵。
魯家派出護送喻輕若回茁州喻家的人馬,剛出盛京,就碰上了一夥強人,強人在月黑風高時,悄然潛入護送車隊,將魯家之人全部屠殺斬儘,雞犬不留。
在喻輕若以為自己也難逃此劫,小命休矣時,這夥強人卻意外未傷她分毫,並扮做了魯家護送之人,接著護送她回茁州娘家。
喻輕若做為傀儡,一路被挾持,行路了四個月的時間,也終於弄清楚了這夥人的真正目的。
喻輕若瞅準時機,小心翼翼地對那滿麵寒霜的小郎君問道:“符小郎君,現已經進入茁州離仙郡地界,離盛京甚遠,你已不用遮掩,該放了我吧?”
該小郎君不過十歲左右的年紀,長得玉雪可愛,恍若仙人,正是被丞相吳奎,全國範圍內大肆緝拿的符家小郎君,符驍。
喻輕若未死,概因她還有用。
符驍在借用她當幌子,占著標有魯家家徽的馬車,借用一品世家魯家,在大濟的威望,避過各府城的戶籍查驗,欲逃往茁州。
符驍欲要投奔他的外祖父,茁州刺史齊長錚,他還有一姨母嫁給了茁州州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