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那下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掌早已經攥在一起,指關節發白。
這張照片。
他吉米最清楚不過了。
這照片如果鏡頭再拉遠一點,他吉米當時就站在阿力的身邊,那時候他們不過是在大街上等人而已,阿力正在跟自己對話。
樂少的人卻心機歹毒的卡了個位置,把自己摘出去了,造成了阿力好像在跟差佬對話一樣。
這個角度看過去,其實也不能百分比確定他們在說話,但這張照片放在這裡,就顯得有些玩味了。
阿力剛有臥底的嫌疑。
後腳賭檔就被差佬帶人掃了,他不是臥底那還有誰是臥底?
褲襠裡掉了黃泥,絕對就是屎了。
“這”
鄧伯看到這張照片,維護的話到嘴的話硬是沒有說出來了,而是扭頭看向了吉米
“吉米,這件事你解釋一下吧?”
“嗬嗬。”
串爆站了起來,一攤手“還解釋個屁,這個阿力就是有問題,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說完。
他看向吉米“這個人,我們幫你處理了吧。”
“不用。”
吉米咬了咬牙,麵無表情的回答到“我自己的問題,我會處理好的。”
“哼!”
樂少冷哼一聲,毫不客氣的反駁到“你要是有本事你就不會讓他混到你的身邊來。”
“我們會處理掉他的。”
“!”
吉米牙關緊咬,掃了眼樂少,沒有說話。
“我看,吉米現在的狀態很有問題,連自己身邊的人是不是鬼都不知道。”
樂少轉而看向了在座的諸位叔伯“話事人的位置,明顯不適合交給他來做了。”
“免的哪天賬本被他身邊的二五仔偷了交給差佬他都不知道啊,大家都得玩完,早上在警署醒來啊。”
“阿樂,人就交給你們去處理,但是這件事就此為止吧。”
鄧伯拄著拐杖站了起來,做出最終結論“大家都是過來人,這些年誰身邊沒有個二五仔啊。”
“把他身邊的臥底處理掉就行了,至於話事人的位置,還是由一眾叔伯投票選出來吧。”
鄧伯位高權重,他既然這麼說了,那在場的叔伯中很多人都聽他的。
“我”
樂少隻感覺一口濃痰卡在喉嚨裡,那叫一個惡心啊“我不服,鄧伯你這太維護他了。”
“我維護他?”
鄧伯不開心了,反問到“我問你,現在和聯勝誰做的最大?吉米啊。”
他手抓著拐杖在地上用力的敲了敲“他做了話事人,大家的利益才能最大化,這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大家投票決定的,你要是有本事,讓大家支持你啊?!”
他一甩手,示意樂少不用再說了
“如果我是你,我會趁著現在就把位置讓出來,讓有能力的人上,免得到最後什麼都沒有,還丟了名聲啊!”
說完。
鄧伯拉起狗繩,帶著自己的寵物狗就離開了。
眾多叔伯也相繼起身離開。
吉米冷眼看了樂少一眼,鐵青著個臉往外麵走去“鄧伯,我送送你。”
“媽的。”
樂少咬牙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低聲咒罵了一句“一群老不死的!”
·····
淩晨兩點。
阿力跟著吉米坐著船往海裡開。
後麵。
站了兩個樂少的人。
阿力回頭看了眼兩人,渾然不覺“吉米哥,大晚上的還有什麼交易?”
“”
吉米抬著眼皮子看了看阿力,沒說話,點上一根香煙來,吸了兩口後遞給阿力。
阿力伸手接過,開始吸了起來。
吸了兩口後,在吉米的催促下,又多吸了兩口這才還給吉米。
吉米接過繼續抽了起來。
沒多久。
海麵上出現了另外一條船,對著他們開了過來。
兩船相交。
阿力立刻站了起來,走向前去準備接頭。
“啪嗒。”
後腦勺一涼。
一個金屬管狀物頂在了他的後腦勺。
阿力身子一滯,原地呆滯不可置信的睜了睜眼,然後緩緩轉頭。
吉米手中,黑洞洞的手槍槍口正對著他。
“吉米哥,你”
阿力瞪大著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吉米,話還沒說完直接就被打倒在地。
幾個馬仔衝上去直接把阿力給捆住了。
“以後,做人小心點!”
吉米咬牙低聲說了一句,頭也不回的跳上了船隻,坐在船頭悶頭抽煙,漸行漸遠
“阿力,彆怪我!”
船上。
樂少的馬仔乾活也利索,拿出早準備的麻袋,將捆綁好的阿力塞了進去,再往他的嘴裡塞了一塊布。
把麻袋拉上來,用繩子把麻袋口一封,雙人抬起麻袋直接往海裡一丟。
阿力掉入冰冷的海水之中,隨著暗流飄蕩,整個人的心也越來越涼。
忽然。
他隻感覺著幽暗之中有雙手拽住了麻袋,然後拖著他往後潛行。
····
兩天後。
一家茶餐廳裡。
鐘文澤坐在座位上,低頭狼吞虎咽大口大口吃著眼前的燒鵝。
吉米拉開凳子,麵無表情的坐下“鐘sir,你約我出來想說什麼。”
“這家燒鵝不錯的。”
鐘文澤卻不談正事,如同一個吃貨般專心吃著燒鵝“我老早就聽說了這家的燒鵝不錯,果然沒有讓人失望。”
“神經病!”
吉米耐性全無,低聲罵了一句起身就要離開。
“好啦。”
鐘文澤咧嘴笑了起來,端起凍檸茶喝了一口“今天呢,就是給吉米哥送個人。”
說完。
他拍了拍手掌。
小六領著一個戴著鴨舌帽口罩的男子出現。
吉米看了過去。
男子也抬起頭來。
四目相對。
正是已經處理掉的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