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風反應快,但前頭有人沒反應過來。頓時被一鞭子抽倒在地,發出一通慘叫。
那揮鞭抽了人的年輕人,頭也沒回一下。在他之後,緊跟著七八人,皆是縱馬而過。
守衛們見怪不怪,厲聲嗬斥起來。
那人痛的在地上滾了好幾圈,被踹了幾腳才抖著爬起來,臉上一條被抽的皮開肉綻的傷口,橫貫整張臉。
唐文祖和於鯉潘容緊咬著腮幫,原本心裡對京城的憧憬,被這一鞭子抽的煙消雲散。
沉默著進了城,和商隊分開後,四人才小聲說著剛才發生的事。
“那人的臉怕是毀了。”
“那鞭子抽下來的時候,我真是看的心驚肉跳。”
“早就聽說京城富貴,一塊牌匾掉下來砸中十個人,裡頭八個都是當官的。我一直以為這話太過誇張,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唐文風左右看看,低聲道“慎言,當心隔牆有耳。”
唐文祖三人連忙噤聲。
因為臨近會試,越靠近考場的客棧越受歡迎,都住的滿滿當當。
一連找了八家客棧都客滿。哪怕天氣涼爽,四人也走出了一身汗。
“去找牙人問問有沒有宅子出租吧。”唐文風道。
另外三人以他為首,自是他說什麼是什麼。
在這之前,他們以為府城的物價已經算離譜了,萬萬想不到,京城更勝幾籌。
一個普普通通的兩室小院,一個月的租金就要四十兩銀。他們最起碼要住到明年三月,這算下來的光是租金就要大幾百兩銀子。
彆說於鯉幾人舍不得,就是唐文風也舍不得。
因為這次上京趕考,家裡把存的銀錢的大頭全給了他。也不過將將四百兩銀子。
他可舍不得全花了。
“要不咱們再去遠些的客棧瞧瞧?”離考場遠,大不了他們早些時辰起床。
唐文風點點頭,同意了潘容的建議。
又找了幾家客棧,四人最後在一家比較冷清的客棧落了腳,定下一個丙字房。
一個破舊的擺放了兩張床的房間,每天的房費都要三百文。
這個價格對唐文風他們來說雖然還是貴,但對比之前一個月四十兩的租金,已經算得上便宜到離譜。
將背包放好,四人去後院看了眼正低頭吃草料的馬兒,見它們吃的歡,便又折了回去。
帶來的銀錢他們都貼身帶著,留下來的全是一些衣物之類,也不怕人偷,便沒有留人看守。
隻不過在離開時,為了保險起見,唐文風扯了根頭發下來夾在屋門靠下的位置。
這樣,若是有人偷偷進了屋,他們也知曉。
離開客棧,四人就分開了。
於鯉和潘容說要去逛逛,順便打聽書舍在哪兒。
唐文風則帶著五哥去打聽崔鴻家在哪兒。
他這一趟來京城,科考是次,打聽李家那位靠山是主。
唐文風本來以為崔鴻家很好找,誰知道那些人一聽到他打聽寧家那個小霸王崔鴻,就連連擺手說不知道。
唐文風“???”崔鴻這家夥在京城的名聲到底是有多差?
最後沒辦法,唐文風隻能繞去牙人那兒,花了二兩銀子問路。
牙人收了錢倒是很痛快的給他指了路。隻不過在他們兄弟倆離開前還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若是去尋仇的,我勸你還是早早歇了這個心。若是去攀什麼關係的,那更是趁早死心。”
唐文風道過謝,心情複雜的按照牙人說的路走。
京城的住戶大致是按照扇形分布的,地位越高,住的地方越靠近皇城。而崔鴻家可以說就在皇城根兒下。
這附近住的大多是皇親國戚或者一二品大員。因此隨時隨地有人巡邏。
這些巡邏的士兵早就將附近的人的臉記熟了,唐文風兄弟倆是生麵孔,剛一露麵就被攔下盤問。
在得知他們是要找崔鴻時,兩名士兵都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你們找誰?”
唐文風人都麻了,木著臉重複“崔鴻,寧家的小兒子,他哥叫崔鈺。”
胖點的士兵從上到下來來回回打量了他好幾遍,放輕聲音問“你和這位小霸咳,小公子是如何認識的?”
唐文風道“我欠了他錢。”
“嘶——”兩位士兵倒抽一口氣,看著他的眼神不由升起一絲敬佩。
欠了崔小霸王的錢還能活蹦亂跳,難得。
“那邊,你順著這條巷子過去,門口那對石獅子脖子上紮了兩朵紅花的就是寧家。”胖點的士兵絕對不承認他好心指路其實是想看熱鬨。
謝過士兵,唐文風和五哥抬腳便走。
而被唐文風一通好找的崔鴻此時在哪兒呢?
茗香居。
崔鴻一腳踹翻小幾,上好的紫砂壺劈裡啪啦碎了一地。
他指著讓翻倒滾落的茶水濺了一身的易行知“你他奶奶的再比比一句,信不信小爺摁你進尿壺!”
易行知和其餘人“”這小霸王離開京城兩年,怎的越來越粗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