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內心湧起一股烈焰般的怒意,猛地一掌拍擊桌麵,身形瞬間站起,“罷了!周月梅!這修行生涯,你想過便過,若不願,自請離去!”
“先前告誡你莫涉足世俗間的借貸之事,你偏要自行其是,如今無力償還,卻將因果推至我身,此舉何異於咎由自取!”
長久以來,他的隱忍早已到了極限。
“平日裡我未曾與你計較已屬不易,現如今觀你之舉,哪裡尚存半分修士應有的樣子?不論你犯何過錯,最終皆以我為罪魁禍首,你是否懂得些許修煉者的道理?”
沈江滿腔憤怒,心中的鬱結猶如山洪欲泄。
多年來,他對這位伴侶任勞任怨,百般包容,然而得到的回應卻是她的無度索取!
麵對沈江的怒斥,周月梅一時語塞,旋即徹底爆發,“你竟敢對我大聲疾呼?沈江,我此生最大的悔恨便是嫁給了你這個修為低微之人!”
“若有半分神通在身,我又何必向世俗勢力低頭借款?這一切不都是為了我們的女兒過得更好嗎?若非你無力支撐門戶,我與女兒怎會飽受這般苦難!”
“你看那些修真世家的女子,夫君修為高深,生活奢華自在,而我陪伴你多年,隻落得個苦不堪言的境地!”
“我隻是想要拚儘全力,為女兒積累一些底蘊,讓她日後出嫁能夠體麵,不受婆家欺辱,我這樣做有何錯之有?!”
“你竟然還敢衝我發火,你可曾有過一絲愧疚之心!”
周月梅淚流滿麵,嚎啕大哭。
沈江見狀,心中亦泛起幾分憐憫,雖然夫妻二人時常爭吵,但周月梅性情刻薄卻心腸柔軟,兩人風雨同舟多年,共同度過不少難關。
正當此時,門外突然響起陣陣猛烈的砸門聲,將二人的注意力瞬間吸引過去。
“開門!”
“周月梅,快給我開門!”
“欠債償本乃天理循環,速速打開門,否則休怪我們強行闖入!”
屋外傳來一陣森冷且帶有威脅之意的聲音。
周月梅聞聲不禁渾身顫抖,臉色變得慘白如紙。
沈江的眼神愈發深邃,拖著略有殘疾的步伐邁向門口,毅然決然地拉開了房門。
門剛剛開啟的刹那,對麵立刻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一股狂暴之力襲來,大門瞬間被踢得倒飛入室,沈江也被這股力量衝擊得飛跌而出。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氣血翻湧,一陣麻痹感讓他掙紮起身都顯得無比困難。
一眾身形剽悍,滿臉痞氣的修士模樣的男子大搖大擺地走進屋內,他們眼神狠厲地掃視四周,見到沈江掙紮起身的狼狽樣子,不由得放聲嘲笑。
“區區廢人,還想爬起來?真是礙眼,給我滾遠些!”
為首那位身上紋龍繪鳳、身材乾瘦的青年修士冷笑一聲,抬起一腳狠狠地揣向正欲爬起的沈江胸口。
沈江被這一腳實實在在地蹬中,幾乎窒息,整個人在地上連續滾了數圈才停下,最終無力地靠在沙發上,麵色慘白如紙。
“你們這些人要做什麼!”
周月梅這時才回過神來,連忙奔向前去攙扶起她的丈夫。
對於凡塵俗世中的周月梅與沈江夫婦而言,儘管周月梅心中對沈江懷有諸多責怨與碎語,但沈江終究是她的道侶,豈容外門宵小欺淩!
“桀桀——”一名身形枯槁的青年側首冷笑,聲如寒冰刺骨“汝便是周月梅吧?”
“吾等自不凡之地而來,今日此行隻為索要靈石之債,連本帶息,共計一百二十萬枚。”
“立刻償清這筆靈石債務!”
“否則……”
“若有何過分之舉,莫說我等未曾警告。”
其餘幾位修煉散修之人麵色陰鷙,手中握著煉器所製的刀棍,目露凶光,令沈江與周月梅二人內心不由得一陣顫抖。
周月梅緊咬銀牙反駁“我借取靈石尚不足兩月,本金不過區區三十萬枚,如今卻要償還一百二十萬枚?爾等分明是在掠奪!”
那枯槁青年語氣冷漠回應“切勿混淆視聽,我等乃是正道借貸宗門,黑白契約之上,爾等能推諉得了嗎?”
說著,他取出一份古老的契約,擲於桌麵。
“起初曾言明,七日之內歸還三成,利率微乎其微。
半月之內償還,則利率亦不至於如此高昂。然而你們執意拖延至今,已滿月之期,利率自然提升,咎由自取,又能怪得了何人?”
“再者,按契約所示,爾等一月方償首筆,實則現今已相等於借用一年之期,我們所收取的利息,實屬合理,並無不妥之處。”
周月梅怒火中燒“爾等顯然是設局陷害於我!最初一周與半月時,我欲償還首筆靈石,卻無法與你們取得聯絡!”
“一切都是你們蓄意為之!”
枯槁青年目光陡然瞪圓,厲聲道“婦人之言,休要血口噴人,否則休怪我無情!即便真是我等有意為之,現如今是你違反契約,白紙黑字在此,你欲否認也無從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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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月梅憤恨至極,悔不該當初輕信這些邪派修士的謊言,竟然借取了如此高額的靈石貸款……
沈江勃然大怒“爾等此舉觸犯天條法規,我們絕不可能屈服於你們……”
“法規?”枯槁青年聞聽此言,踏出一步,猶如蟹行,甩手給了沈江一記耳光,喝斥道“老子即天,老子即法則!你在老子麵前談何法規?你有何資格指責老子!?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