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軒亦端正坐姿,慢慢坐下,回答道,“承蒙前輩抬愛,不敢擔當以師相稱,不過作為晚輩,倒是可以與前輩共同探討一下此古方的改良之道。”
“請講——”
月震洪見眼前的青年神情莊重嚴肅,他那慈藹的老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不滿與冷漠之色。
在他眼中,眼前這少年年歲尚輕,醫術又能有多深湛呢?
他這份丹方可是融合了十幾部古醫藥典籍,並結合自己多年的行醫心得研習而成,而這小子居然口出狂言要改進?
他也正好借此機會見識見識,這個口出狂言的年輕人,是否真的具備那樣的實力!而月子研,則冷哼一聲,一臉冷峻地雙臂環胸立在一旁……
“前輩此丹方,乃是以溫養腎元,驅散腎火為主旨,所選草藥大多屬陽剛熾烈之品,並兼有利水利竅、排毒祛瘀之效。”
“然而……”
“藥力繁多,誠然易損肝臟,長年累月累積之下,肝毒深藏體內,難以徹底疏泄而出,實乃一大隱患。”
“前輩您共選取了十七種靈草,晚輩以為其中兩味草藥應當替換。”
“例如茯苓與黃芪二藥,雖在世俗醫藥中頗為常見,然前輩是否曾慮及,與其他三種主藥相合之時,是否會觸發奇特的藥性交融?”
短暫的靜默之後。
約莫半盞茶的時間過去,月震洪的麵龐上,漸漸浮現出凝重之色,他緊鎖的眉頭微微舒展,臉色也柔和了幾分紅潤,開口問道“少俠,敢問是哪幾味主藥不合?”
鄧軒含笑回應“常言道,良方不超十六味。”
“何故?前輩必定比晚輩更加明了,草藥數量愈多,相互之間產生的藥性反應便愈發難以駕馭。而這三味主藥至關重要,萬萬不能替換。”
“那麼不妨將茯苓與黃芪兩味草藥替換成其他適宜之材。”
聞聽此言,月震洪的臉色慢慢舒展開來,語氣平和地詢問“那麼少俠認為,替換為何種草藥更為合適呢?”
“當選用兩款偏陰寒、利水利竅之草藥,既保全原有丹方的功效,又能克製因肝火旺盛導致的肝毒病症。”
聽見鄧軒的話,月震洪心中陡然一驚,隨後豁然開朗!
“哈哈哈——”
“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原來症結所在正是此處!”
“少俠,果真是高人!”
“遵循少俠所示之法,老夫猶如醍醐灌頂,瞬間洞徹其理!論及醫理之精妙,少俠遠勝老夫,實在令老夫欽佩不已!”
言語間滿是對鄧軒的崇敬之情。
月子研滿麵困惑地質問“爺爺,他不過是隨口胡謅幾句,您怎麼就相信了呢?”
“荒謬至極!”月震洪冷哼一聲,“休要對少俠無禮!”
月子研被訓斥得滿臉愕然,憤怒卻又不敢發作,隻得將目光投向鄧軒,眼中流露出滿滿的不解與怨念。
她不明白為何自家爺爺竟會突然對鄧軒的話語這般篤定!
這人,到底給爺爺灌輸了何種神奇的修煉秘籍?
隨後,月震洪提起筆墨,在紙上勾勒刪改,時而舒展眉頭,時而又皺緊雙眉,神情莊重肅穆,仿佛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修真世界之中。
而鄧軒則並未打擾他。
片刻之後,月震洪將那張經過重新調配的丹方畢恭畢敬地遞到鄧軒麵前。
“少俠,請過目,老夫替換後的這幾味輔助草藥,如何?”
鄧軒掃了一眼,微笑著回答“前輩,您的這份新丹方調整得十分到位,隻是這一味茵陳,其實可以換成梔子更為適宜。”
“二者皆屬寒涼之物,能清肝火,但在性質上還是存在微妙差異。”
月震洪思忖片刻,點頭讚同道“的確,如此一來,此丹方便趨於完善了!”
鄧軒接著說道“雖然此方已然完善,但仍有一個問題尚待解決,那就是如今師母體內肝毒猶存,還需另配一劑丹藥,助其化解體內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