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龍海道,“祖父,此人年紀輕輕便口出狂言,斷不可輕易相信啊!”
秦奮驕也說道,“老爺子,身體至關重要,不可胡亂醫治。更何況連月老神醫都覺得棘手的問題,我們不如去醫院看看。”
秦老宗主長歎一口氣,道,“我這副老骨頭情況如何,我自己還能不清楚嗎?醫院也不是沒去過,又有何用?”
“此等常年積累的靈體創傷,世俗醫療之法,無非是觸及皮毛而非根治,實則並無太大效用。”
“與其在那裡承受那無儘煎熬,倒不如居於家中靜待歲月流轉。”
秦蒼淵淡然一笑道,手腕伸出,言道“少年郎,過來罷,給你個機會,即便出現變故,亦無需歸咎於你。”
秦蒼淵麵色轉沉,警示秦家長輩們道“爾等須謹記於心,今日無論生何變故,皆不可遷怒於這位小友之身。”
“區區一身破損修為,敢於施治已屬醫者仁心得至高體現!我秦橫刀後代需明辨是非,勿讓吾顏麵掃地,可明白?”
“遵命——”秦家諸弟子聽此訓誡,紛紛低頭領命。
鄧軒走上前來,神情如常,“不必診脈!前輩,請褪下衣物吧。”
秦橫刀略感驚訝,不過仍順從地解開了上衣。雖年逾七旬,但他身軀仍舊硬朗,肌膚之上隱約可見結實肌理,想當年必是一位威猛英豪。
鄧軒在其左胸輕按一下。
秦橫刀立刻悶哼一聲。
“紫府、膻中、巨闕……”鄧軒邊按邊說道,“這些部位皆有痛感?更有每逢子時,頂門劇痛難忍,以致無法安眠,是這樣麼?”
秦橫刀心頭一驚,眼中流露出震驚之色,“正是!少俠目光如炬!”
身為醫道宗師的月振鴻目睹鄧軒這一手,震驚得無法言語,中醫以望、聞、問、切為綱,而鄧軒此刻的境地,已然達到一眼識疾的驚人地步。
他實在無法揣測,這個年輕人究竟來自何處,修煉何種奇功!
“心火熾盛,侵擾心神。
肺元虛弱,難以納氣。
肝損血瘀,經絡阻滯。”
“能活至如今,隻能說你福緣深厚,全憑堅韌體質勉強支撐!”
秦橫刀並未避諱,坦言道“昔日烽火連天,刀光劍影間未曾留意,如今年歲已高,往昔舊疾紛紛發作,擋也擋不住。”
鄧軒不予回應,逐一將秦橫刀身上的銀針拔出。
“取銀針對候!”
他淡漠地道。
月振鴻連忙站到一旁,雙手捧出手中所有銀針恭敬相呈。
“可能會有些許疼痛,您忍耐一下。”
言畢,鄧軒出手如電,瞬間將一枚銀針刺入秦橫刀的天池穴中。
隨之而來的是天靈穴,緊接著便是手臂、胸口等十二大要穴!
“啊——”
縱然秦橫刀以堅韌著稱,此時也無法克製住痛楚低吼。
鄧軒的動作迅疾無比,眾人竟無法看清他是如何完成這一切的。
然而僅僅數息之間,秦蒼淵全身上下便已插滿了十餘枚銀針。
他麵上浮現痛苦之容,而秦家眾人則無不神情緊張。旋即,隻見秦橫刀肌膚之上升騰起淡淡的霧氣,隨後自他毛孔中排出的黑色雜質愈發明顯。
最終,鄧軒手掌猛地一拍,拍向秦橫刀背部,“噗——”之聲傳出……
此番,秦橫刀口吐金血,令人駭然的是,那血中竟混雜著些許細碎如鐵砂般的異物!
“祖父!”
“父親!”
眾弟子及親屬立刻圍攏過來,扶住秦橫刀,滿眼憂慮地凝視著他。
“無妨!我並無大礙!”
秦橫刀擦拭掉唇角的金色血漬,麵上神情旋即變得輕鬆許多,“看來,我此刻渾身上下,竟是輕盈了許多!胸中的痛苦已消,連那呼吸滯澀之感也蕩然無存,仿若修為回溯至四十年前,氣血旺盛,龍騰虎躍!”
秦橫刀言語間充滿驚喜之情,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擺脫疾病纏身的命運,實乃匪夷所思之事!
鄧軒平靜地開口“秦前輩,切莫過早歡喜。”
“您現下覺得舒暢,乃是因我以靈針驅散了您心中的業火,暢通了肺腑之氣,並以內力震碎肝臟內的鐵砂碎片,使其隨血一同排出體外。”
“因此,您才有這般輕鬆之感。然而,要想徹底康複,還需時日,請月老前輩為您配製丹藥,靜心調養才是。”
“此外,我還得提醒您一聲,您秦家世代相傳的那份殘缺功法,最好就此罷手不再修煉。若您繼續修煉,恐怕性命堪憂,這才是令您身體不堪重負的根本原因。”
聽聞此言,秦橫刀心頭不由得微微顫抖,鄧軒竟然能以內力逼出他肝臟深處殘留的玄鐵砂?
而且,對於秦家那部殘缺功法的了解,此人何以如此清楚?秦橫刀頓覺一陣寒意襲來,在這位青年麵前,自己的秘密如同透明一般,毫無隱私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