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唯有冥王才能踏入,他人又怎可能進入,並讓孩子躺在這冥王的寢榻之上?這完全違反常理,更不必提此地眾多可供棲息之處,為何偏選此處?
如果說他是這裡的尊貴訪客,縱然地位崇高,也不至於僭越至此吧。
其實我內心深處已有模糊的猜想,儘管尚未確證,但大致輪廓已然浮現——此事必有蹊蹺。
江嘯天神情莊重地回答:“這孩子原本平安無事,然而突遭邪魅之力侵襲體內,我擔心會出現異常狀況,故將其帶來此地修養,刻不容緩。同時也害怕你們因未知其詳情而心急如焚,妄加揣測,所以我才決定暫時不告訴你們。但我確實疏忽了,以你們的性格,怎能不聞不問?果然,尋到這裡,亦是早晚之事。”
“師父,請告訴我,為何你會在這冥王之城主的居所中?這裡是冥王至高無上的領地,若是其他人,絕無可能踏足其中。枉死城的諸多宮殿皆可供人居住,即便是您這樣的貴賓,也有無數間房可供挑選,卻為何偏偏選擇了城主的寢室?師父,您是我的引路人,是否有什麼事情隱瞞於我?我期望我們之間的關係能夠更加坦誠相見。”
我滿腹疑慮地傾訴著,內心翻騰不已。我不解為何他總是遮掩真相,許多事情都不願與我分享。在我看來,我們之間根本無需采取這種方式相處,很多問題完全可以攤開來談,何必將一切都藏匿於心底?
難道我是個不明事理之人?難道我是個難以溝通之人?以至於這樣重要的事,竟不願對我吐露半分?
既是師徒相稱,他數次舍身救我於危難之際,……
在這個交織著魔法與神秘的世界裡,本應同生共息,彼此深信不疑的靈魂之間,卻出現了裂痕。然而江嘯天,那位淡漠而又高深莫測的導師,卻對我設下了防線,一絲一毫都不願透露給我。
"你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何必再向我求證呢?"江嘯天城主如是說,話語中彌漫著一種超越凡塵的冷漠。
他甚至沒有給出一個解釋的機會,仿佛他的沉默背後隱藏著某種無法觸碰的真相,就像破碎的水晶瓶,一旦觸及便會碎裂無遺。
"原來你是冥界枉死城的主宰,為何在此之前未曾告知於我們?這般身世,對我們知曉又有何妨害?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我們的關係無密不透,但你卻刻意隱瞞,讓我倍感困惑。我凡事皆對你坦誠相告,家中瑣事無論大小,你皆了如指掌。而關於你的一切,我卻從未有過詢問的機會,因為你從不願主動提及,非要通過這種方式揭曉一切嗎?為何不能直接從你的口中得到確認,那才是對我信任的最好證明啊!"
怒火在我胸中燃燒,每一句話都充滿了指責的意味。理智告訴我,不應如此對待敬愛的導師,但我卻抑製不住內心的憤懣與委屈——我全然信賴他,甚至可以將自己的生命交付於他,但他卻像對待陌生人一般防備著我。
他是什麼來曆,來自哪個維度,又有著怎樣的非凡身份?這一切對我來說都是謎團,包括他的過往經曆,也是從他人那裡聽聞而來。這種被隔離在外,不知其詳的感覺,令我極不舒服,仿佛置身於無人信任的荒野之中。
楊朵察覺到屋內的緊張氣氛,立刻拉上陸柔離開臥房,步向室外。此刻,屋內僅剩下我和我的導師二人,以及床上陷入沉睡的孩子。
一股刺骨的寒冷瞬間充斥整個房間,如同我的內心,一片冰冷淒清。這是我首次感受到,身邊的世界仿佛變成了背叛之地,雖然理智告訴我這並非真正的背叛,隻是他對我不夠信任而已。
種種事情,我都能理解接受,畢竟世上並無絕對的信任。然而這無法掩飾心中的不公感、受傷感以及深深的委屈。我曾曆經無數風雨,卻從未像這次因導師的不信任而感到如此痛徹心扉。
我視導師為我的宇宙中心,在他身邊,我可以放下所有的憂慮與戒備,安心依偎。然而此刻,這份信任的基石卻搖搖欲墜,令我痛哭失聲。
我相信有著他那強大而神秘的存在,必然能夠庇護我所珍視的一切。
那是因為,我深信我們師徒二人的羈絆,超越時空,堅不可摧。
然而剛剛那一幕,卻如同冰涼的幻境之水猛地潑灑在我麵頰,使我不得不清醒麵對,原來這一切,不過是我的癡心幻想罷了。
"師父,這一切究竟為何如此?難道在您的眼中,我始終不曾值得您信賴,不值得您將這些秘密托付於我?抑或是,您擔憂我一旦得知這些秘密,會作出傷害您的舉動嗎?"
我從未有過這樣的念頭,坦誠而言,我甚至不清楚您內心深處究竟隱藏著何種思緒。原本我以為您會像我無條件信任您那樣信任我,但現在看來,似乎是我想錯了,是我誤解了您的心意。
我苦笑一聲,感到無比悲哀,仿佛現在的我就是一個荒誕至極的笑柄。
我真的不知該如何言表此刻的心情,心中滿溢出深深的傷痛與無助。
"事實並非你想象那般,隻因有些事情知曉過多,並非對你有益,反而是為了守護你。那些你自行發現的事,隻需藏於心底,不必告知任何人。若你希望你在意之人能安然生活,就必須明白,守口如瓶,讓它們消逝在內心深處才是最佳選擇。至於我無法解釋的原因,也許某一天,你會理解我為何這麼做。"
江嘯天以充滿威嚴而又深邃的眼神凝視著我。
我確實無法理解,他什麼也不願透露給我,哪怕隻是一個暗示,或隻言片語。他從未如此。
他似乎根本不願啟齒,看著此刻的師父,我感覺我們之間似乎橫亙著一道無形的屏障,將我們兩人隔離在各自的世界之外,難以真正融入對方的生活之中。
我不知道是否隻是我過於狹隘,過於敏銳多疑。
細思之下,這段時日裡,師父對我照料得無微不至,那種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情感體驗油然而生。他對我關懷備至,生怕我受到任何傷害,連我的親生父親都未曾做到這般細心嗬護。或許正是因為失去了父親,我才不自覺地將師父視為替代的父親。
"對不起,是我太冒失了,我不該說出這樣的話。若您不願告知,我便不再追問。"
我語氣平靜地說出口。剛剛的確心中有些憤懣與衝動,但細細冷靜下來思考,師父待我是真心實意的好。
除了他自己的秘密不願讓我知曉之外,在其餘方麵,他對我的關懷始終如一,無比體貼入微。
我不應因為這一點小事,便對他發脾氣,那樣做未免太過分了。然而人皆有情緒起伏之時,隻要及時製止便可。
"既然誤會已經解除,關於這個孩子的狀況,我簡要向你闡述一下。
他似乎受到了某種力量的操縱,有異物侵入了他的體內。唯有枉死城中蘊藏著能夠驅散此類邪氣的力量與寶物..."
當我顧不及更多考量,便帶著他穿越了重重幻境來到此地,此刻他體內的暗影邪祟之氣雖已被儘數驅散,但要徹底蘇醒,還需一段時日。那些邪氣對他身軀的侵蝕嚴重至極,必須經過一段時間的精心療愈與調養才能逐步康複。然而你無需過分憂慮,這一切隻需耐心等待,他終究會完全恢複如初。”江嘯天以深沉而充滿智慧的話語安慰道。
“那他大約何時能夠醒來呢?看他這般昏睡不醒的模樣,似乎是狀況危急。”我滿心擔憂地詢問。
“預計就在最近這兩日之內。”江嘯天接著回答。
聞此言,我的內心瞬間舒緩了不少。隻要這孩子安然無恙,萬事皆非難事。或許是在不知不覺間,我已經將他視若親子一般,無比珍視他,不願他遭受絲毫痛苦與傷害。假如有選擇,我會傾儘所有力量去守護他,照料他,願他平安健康,快樂成長,這是我最大的期盼。
這一切皆源於那份無形的責任,在我決心照料他的那一刻起,便深知這孩子將會成為我千絲萬縷的牽掛,也將成為我甜蜜的重負。即便如此,直至今日,我從未有過一絲悔意。
“你們在此暫住兩日吧,待孩子醒來,我們再一同返回。不過說起之前你的事務進展如何了?我一直忙於救治這孩子的事宜,未能及時詢問你的情況。”江嘯天依然溫柔地看著我,眼中閃爍著關切。
他是枉死城的城主,說實話,直到現在我都對此感到難以置信。曾幾何時,從他人口中聽說這位城主是如何英勇無敵、威震四方。可轉眼之間,這位威猛無比的城主竟然是我的師父,一時之間,我都有些懵了,感覺這一切太過匪夷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