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要找出是哪一位鬼帝所為,實在是難上加難。五方鬼帝皆神通廣大,而且沒有任何頭緒可循,我們該如何著手調查此事呢?五方鬼帝人數眾多,又有誰能斷定犯案之人究竟為誰?”
楊朵的憤懣之情溢於言表,對此我亦無計可施,隻能無奈地看著她。
確實,這樣的悲劇使人哀痛不已,而做出此類惡行之人更是喪失人性。
妍妍的眼淚滾滾而下,回憶起母親臨終前的情景:“她說那個人身穿白色長袍,腰間佩戴一枚禁步飾品,相貌出眾,但眼中卻充滿死亡與殘忍的氣息,仿佛sharen般的鮮血浸染其中。我注意到有個人跟你們在一起,他與我娘描述的那個凶手幾乎一模一樣。”
我和楊朵一聽,立刻驚愕無比,難道她說的是江嘯天?
“不可能!我師父絕對不是那樣的人,你可彆胡說八道!”我瞬間火冒三丈,因為我絕不能忍受任何人詆毀我的師父。
師父的形象在我心中無比清晰,他是位對我寵愛有加且充滿正氣的存在,怎麼可能會是他口中那個嗜血如魔、喪儘天良之人?這簡直匪夷所思!
我斷然拒絕接受這樣的想法。
“我並未撒謊,我確實親眼目睹,他腰間佩戴的禁製符咒,與我母親曾經描述過的那枚獨一無二的符咒一模一樣。”妍妍神色莊重地對我們說。
“那也有可能隻是巧合,或許有人佩戴了相似的禁製符咒,並不代表那就是你師父所為。”我不客氣地予以反駁。
“但是……我已經調查過了,那個禁製符咒乃是由昔日的法術大師王方平親手製作,總共隻有兩枚,一枚贈予了陰長生,另一枚則據說交給了冥府的要員。如此罕見之物怎可能僅僅是巧合?更何談存在完全相同的複製品。”
妍妍帶著困惑與無奈的表情看著我們,接著說道:“其實,我已秘密跟隨你們整整一個月了,看得出你們之間情同手足,親密無間。因此我一直未曾打擾,沒有將此事告知於你們。但現在那個人並不在此地,我才敢於講出實情。畢竟,我也畏懼,若是我將所有真相全盤托出,他萬一得知還活著的我,隻怕會有性命之憂。畢竟我是唯一知曉這一切的生還者,他自然不願見我存活。”
這少女嗓音中滿載著無辜與委曲。
換作他人說出這般話語,我必定會認為其意圖離間。然而這個小姑娘年紀輕輕,眼神清澈,看上去並不像是會撒謊的樣子。
楊朵緊握雙拳,怒火中燒地反駁道:“沒錯,江嘯天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很久之前我就曾警告過大家,他曾對我們中的一員痛下殺手。而今千年過去,他仍本性未改,隻不過令人震驚的是,他竟然是那個傳說中的鬼帝!”
聞此言,我瞠目結舌,一時之間無所適從,因為所有的線索都將疑點指向了我的師父,而他甚至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我認為這件事可能存在誤解,未必像你們所想的那樣。我跟師父共處這段時間,我能感受到他的善意與真誠,他絕非惡徒。”
我趕忙為自己師父辯護,我知道此時此刻我的解釋顯得多麼無力,畢竟沒有任何有力的理由可以動搖他們的信念。
但直覺告訴我,我是對的。
儘管許多人認定我師父並非善類,提醒我要提防他,但我深知,在這段日子裡幫助我、照顧我的正是他。若非他相助,我不知早已遭遇何種厄運,甚至可能早已魂歸幽冥。
所以我堅信,他絕對不是那種人,這其中必有誤會……
在幽冥秘境的迷霧中,楊朵銀鈴般的笑聲回蕩開來,她語氣冷冽地道:“可是,我親見他將那位精靈孩童揣入懷中,意圖施行黑暗儀式使其徹底消亡。這一切,你能給出何種解釋?所有罪行皆發生於你的視線之外,他的邪惡麵孔才會顯現。他深知你不在附近,故而膽敢對那無辜的孩子下手,企圖抹除其存在的痕跡。難道這樣還不夠證明他的惡劣本質嗎?早先我就試圖向你揭示這一切,然而你始終不願相信。如今,一切已攤在陽光之下,他還是否仍是你心中的那個人,你自己心中沒點數嗎?我問你,你父親究竟效忠於何方勢力?”
“當然是東嶽仙域。”我滿臉困窘地看向楊朵,我父親與東嶽仙域之間的聯係還需要質疑嗎?
楊朵接過妍妍遞來的鬼帝令符,憤怒至極地質問道:“江嘯天便是當今的北方鬼帝,既然如此,還有何需多言?所有的事端皆出於他手,你卻至今仍然不願麵對這個真相!事實已然擺在眼前,無論我如何解說,你都固執地選擇不信。你師父並非善類,如果你執意袒護,我亦無法再說些什麼。”
此時的楊朵,已是憤怒至極。
我不知該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種種跡象確實直指我的師父與此事有關。哪怕我再怎樣為其辯解,也都顯得蒼白無力,無法取信他人,甚至連我自己都無法說服。
儘管所有證據昭示著事實與真相,但我內心深處仍舊不願接受,不願承認這一切。師父在我心中猶如一道光芒,照亮了我未來的人生道路,在我失去所有親人後,他成為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如今,這一切美好的夢境似乎都將破滅,被迫認清現實的殘酷,被迫接受自己被騙的事實,我真的無法接受。
“即便我說再多,到頭來你仍舊不願相信嗎?我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才好。你究竟是太過純真,還是過於幼稚,隻因他曾經對你有過善意,你就毫無保留地信任他,那麼如果這一切都是他設下的騙局呢?”
楊朵無奈地看著我,讓我內心痛苦無比。
一直以來,楊朵之所以能對江嘯天有所忍耐,一則是認為之前的衝突存在誤會,二則也是顧及我的情麵。然而今日,她的族人們紛紛前來控訴,她身為族長自然母愛泛濫,任何解釋在這一刻都顯得蒼白無力,何況也找不出合理的解釋理由。
此刻的江嘯天蹤跡全無,楊朵從一開始就疑心他會對那個孩子下手,如今鐵證如山,更加證實了所有指責的真實性。就連我都無法找到為江嘯天辯護的理由。
在這短暫的沉默之中,我突然意識到了一個關鍵的人物——陸柔,她必定知情!我忙催促道:“陸柔!她一定知道些什麼,我們得去找她問個明白!”
在這個世界中,無人能比艾莎更加熟悉江嘯天的每一絲動態,即使他隱藏於奇幻大陸的最深處,陸柔也定會比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洞悉一切秘密。
“尋她固然能揭開全部的事實,但如果得知真相後的你仍試圖袒護,那麼我恐怕再也無法寬恕你,也無法坦然麵對你。既然決定將一切都查個水落石出,那就徹底弄清楚吧!若所有人都這般認定,我看你還拿什麼作為辯駁。”
此刻,楊朵滿腔怒火地瞪視著我,那雙閃爍著魔法光輝的眼眸仿佛能穿透人心。
在這刻不容緩之際,我並未多言,因為現在的楊朵正處於情緒風暴之中,任何話語恐怕隻會讓她更為憤慨與厭煩。
女巫的情緒一旦失控,想要平息實屬不易,我同樣不願目睹她憤怒時的表情,那種感覺令我內心深感痛苦。
於是我們三人並肩踏上了尋找陸柔的道路,向附近的村民打探她的下落。
詢問間,有人提及確有一位女子,與我們的描述相符,剛剛穿過此地朝另一個方向離去。
天色漸晚,倘若陸柔果真藏身附近,她必定會選擇一處安全之地歇息。
不多時,一座被遺忘的神秘古廟映入眼簾,我們互望一眼,毫不猶豫地踏入其中。
就在我們進入廟宇的同時,熟悉的嗓音傳來。
“我說你這位水之精靈,能不能不再糾纏於我,那些需要傳達的話語我都已向你闡明得明明白白,為何你仍舊執著於此不願放手?我懇請你,放過我,不要再跟隨在我身後好嗎?”陸柔無奈而堅定地說。
水神麵色凝重地注視著她,“我沒有打擾你,我隻是想默默地尾隨在你的足跡之後,保護你。萬一你在旅途中遭遇未知的危機,孤身一人怎麼應對得了呢?我明白你對我並無好感,亦未期待過你會接納我,我深知你的拒絕,但我仍然渴望守護你,追隨你,這一切皆出於我內心的意願,並且我並沒有打擾到你。”
“可如此行事,分明是在消耗你寶貴的時光與精力。我所做之事,我自當負責,你想做什麼、有何打算,那是你的自由。然而你一直這樣緊隨其後,讓我覺得極其不適。”陸柔直言不諱地回應道。
“你是否厭倦我,對我來說已經無關緊要。我心意已決,今夜你在此安眠,我會在外圍守護,保證絕不打擾你半分。儘管我不是一位堂堂正正的騎士,但我絕非卑鄙小人,絕不會對你做出任何越界之舉。”
水神言畢,轉身欲走出廟門,卻意外發現我們也在場,他的臉上掠過一絲驚愕。
“你們...回來了?”水神滿臉困惑地看著我。
反觀我則是滿臉錯愕,僅僅離彆數日,竟演變出這麼多變故,眾人的行蹤消失得無影無蹤。
心中的愁苦如滔滔江水般洶湧,無法傾訴。
“我找陸柔姐有事請教。”我尷尬地看向水神,畢竟無意間闖入他們的談話,實在並非本意。
水神並未多言,隻是默不作聲地離開了廟宇。此刻,陸柔緊鎖眉頭,滿腹疑雲地望著我:“你...”
"姐姐,我有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欲向你請教,請你務必坦誠以告。對於我那位導師的事跡,我想世上無人能比你更知情。”我凝重地注視著眼前的艾爾莎。
艾爾莎滿目困惑,“你想詢問何事?”
“首先,我那位導師是否真如傳言所言,乃是北境幽冥之王?”我滿心好奇地追問。
艾爾莎微微一愣,沉思片刻後答道:“關於他的具體情況我所知有限,不過近年來,他確實接手了北境幽冥之王的事務。據此而言,你的猜測確實沒錯。”
聽聞此言,我整個人宛如石雕般僵住,萬萬沒想到,師父竟然真的背負著如此非凡的身份。
這無疑又一次證實了他們先前所述之事的真實性。
“其次,我師父帶著那個孩子離開了,他為何要帶走孩子呢?”我又一次發問。
艾爾莎麵色尷尬地回應我:“當時我們都在房間裡照料那個孩子,可忽然間,那孩子雙瞳泛紅,目光變得極其凶狠,仿佛是要噬人一般,你師父見狀便立刻將他帶走。至於他究竟意欲何為,我確實不知情,他走得飛快,我當時甚至來不及反應,所以一路追趕出來,最終還是失去了他的蹤影。”
提及此事,艾爾莎的臉色愈發沉重,短暫沉默後她緩緩說道:“在這世間,哪裡有所謂絕對的善者,哪裡又有真正的惡徒。他確曾做過些讓人費解之舉,雙手也不無血腥之嫌。然而要說他是惡人,恐怕也不能一概而論,很多事情背後都有著其獨特的原因。他,是我摯愛之人,不論他行何事,我始終堅信他必有其道理。但我很好奇,你詢問這些事情的目的何在。但有一點我很確定,不管他變成了何種模樣,在我心中,他永遠是最英勇無比的伴侶。”
聽了這段話,我內心倍感震驚,這豈非意味著江嘯天果真是個惡魔般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