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我們這般嚴肅的質詢,那些黃皮子仿佛都深信不疑了。
"前往酆都城便去!吾輩行事,向來無絲毫差池!現如今,若無辜遭汙蔑,這等冤屈斷不可忍!出發!"
其中一位修為較高的黃皮子,滿臉憤慨地揮了揮手,似欲直闖城隍廟,誓要澄清事實,討回公道。
此言一出,其餘黃皮子無不憤懣,皆默不作聲,身形一閃,如同幽靈般從我們眼前消失無蹤。
見他們悉數中計離去,我不禁啞然失笑,朝身旁的楊朵調侃道:"果如你所言,這幾個家夥,靈智實在堪憂呐!"
"罷了,救人之事刻不容緩!"楊朵輕輕勾起嘴角,眼中閃爍著決絕之色。
的確,救人至關重要。倘若那些黃皮子抵達酆都城,一旦發現自己是受我們所騙而離開,必會立刻折返。時不我待,我們不能再在此處久留。
深入內部,推開一扇隱秘的小門後,我和楊朵頓時瞠目結舌。
隻見裡麵囚禁著諸多陰魂,幾乎全是來自我們村莊的亡者。
望著一張張熟悉的臉龐,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村中所有逝去的鄉親,都彙集於此地。
他們見我突然現身,也同樣震驚不已,在這裡的每一位,幾乎都與我有過交集。
周婆婆更是驚駭地看著我,滿臉擔憂地道:"九娃子?你怎麼來的?快走,這裡危險重重!"
我心中一陣刺痛,再次見到周婆婆,深知這一切本該由我守護,卻未能做到,未能在關鍵時刻保護好她和孩子們,是我的失職與無能。
滿心懊悔地看向周婆婆,我沉聲道:"周婆婆,是我沒做好,沒能護住你們,早知會有此事發生,我卻未能及時趕來相救,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周婆婆憂慮地望著我,深邃的目光中充滿了理解與寬慰:"九娃子,你何出此言?此事與你毫無乾係。你是個品性純良的孩子,怎能將責任全都攬在自己身上?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已經活了大半生,生死有命,不必掛懷。倒是你,年紀尚輕,切勿涉險,速速離開此地才是正理!那些邪祟之物,非同小覷,萬萬不能輕敵!"
眾村中亡魂聽聞此言,紛紛勸誡道:"你快走吧!"
他們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反而顯得毫不懼怕眼前的困境。
我未曾料想,他們會作出如此反應。
於是,我語氣堅定地說:"諸位不必再多慮,現在有一個難得的機會,我可以引領大家離開此處。你們就不要再猶豫了,儘快隨我一起走吧!"
眾人麵麵相覷,充滿疑惑。
這時,楊朵忙插嘴道:"沒錯,大家都應儘快離開這裡,至少還有生機可尋。留在這裡隻會喪失生機,並且助紂為虐,成為那些企圖擾亂陰陽平衡的惡徒的幫凶。我相信,你們也不會願意以生命為代價去成就他們的陰謀詭計吧?"
眾人聞此言,亦瞬時領悟,倘若在此地久留,則無異於間接助紂為虐,眾人自然萬般不願如此。
借此良機,我疾速破除了此處束縛亡靈的禁製陣法,引領著眾人,毅然決然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一路上行進,卻發現竟不知該如何妥善安置這眾位亡靈,驀然記起,道觀之外尚有河伯坐鎮,有了河伯的存在,這些來自幽冥界的生靈恐怕也不會膽敢接近。
於是決定帶領眾人前往道觀之外,並順道向江嘯天尋求一二良策。
我們一行來到了道觀門前。
河伯見我攜帶諸多亡魂出現,震驚不已,瞪圓雙眼注視著我,“小家夥,你原本隻是去救兩個人,按照常理,你應該帶回的應該隻是一老一少,誰知你竟然把所有人都帶來了,你是把自己當成了救贖眾生的仙尊了嗎?”
麵對這般境況,我麵露窘態,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解釋,畢竟這些都是鄉親鄰裡,我又怎可能坐視不理?
怎能忍心目睹他們遭遇不幸呢?
再者,若我對此事充耳不聞,豈非白白便宜了我的父親?
“此事牽扯複雜,難以在此詳細解說,但我既然已將他們都帶來,便從未有過將他們送回的想法。”我嚴肅地看著河伯。
對此,河伯對我頗感無奈,“江嘯天收你為徒,也是頗為奇異,像他這樣孤高清傲之人,所收之徒應當非同尋常,而我瞧你卻更像是個魯莽無知的小修士。”
這時,江嘯天聽見門外動靜,從殿內走出來,望著我將所有亡魂引至此處,不禁淡然一笑,“我早料到事情會發展成如今的局麵,畢竟你也曾親眼見過他們是如何令這些亡魂自相殘殺的。”
“以你的性情而言,定是不會讓此類慘劇重演。”
果不其然,江嘯天對我了解透徹。
這些人皆是我村中鄉鄰,與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生前都曾與我有過交集,說到底都是熟識之人,我又怎能袖手旁觀,任由他們遭受絲毫傷害?
“師父,他們還有沒有可能重獲新生,重返人間呢?”
我最為關切的問題正是這個。
畢竟周遭發生的恐怖之事讓我深感愧疚,我不知該如何彌補對他們造成的傷害,不知如何挽回自己的過錯——正是我的疏忽導致未能及時拯救他們。
隻要有一線生機,我都不會輕易放棄。
然而麵對此等困境,內心深處卻感到茫然無措,不知如何應對,腦海中紛亂如麻,此事突如其來,使我甚至來不及細細思索。
幸而,我還有師父!
他是一位智慧通達的人物,必能想出解決此事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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