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此言,我瞬間感到了一陣匪夷所思,何以竟會演變至這般境地?
我此前竟全然不知這幕後還隱藏著如此複雜的糾葛,故而對於他的陳述是否確鑿,我也無法斷定。
水靈尊者,這位詭計多端的存在,或許正是有意放出這般言語,意圖混淆視聽,我自然不能完全排除這一可能性。總之,對於他的話語,我僅需半信半疑即可,以免受其誤導。
水靈尊者滿臉哀戚地看著我,沉聲道:“我便知說出這番實情,你必定不信,畢竟世人皆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不錯,眾人都以為我乃十惡不赦之輩,我心中對此種偏見之山早已無力翻越,又怎可能生活在眾人目光的桎梏之中?我為何人,自心知肚明。”
見他神情肅穆,眼眸中流露出誠摯與無奈,似乎其所言確有其事。
我嚴肅地回應道:“想必過去必有所行,方致今日他人對你言語的信任缺失。我認為世事因果相連,即便你確實未曾犯下某些罪責,但世人對你存有此般看法,恐怕也是源自你曾有的某種舉止。”
水靈尊者淡然一笑,目光深邃地望著我,“世間流傳著龍之九子的種種傳說,皆稱吾等為忤逆之徒,如此誹謗,我又何處尋求辯解?你以為萬事萬物皆有因果,萬事萬物皆須遵循你之所想嗎?然而有些事偏偏無從解釋,若能解釋,我又怎會仍被困於此處呢?”
“假使我選擇信任你呢?”我帶著探究的目光看向水靈尊者。
儘管上次之事讓我們內心頗感不安,但他所述若真屬實,一切惡意栽贓、禍害之舉另有其人,那麼河神此人便顯得頗為淒涼。
“你為何會選擇相信我?”水靈尊者略顯驚訝,臉上滿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倘若真有人設局陷害你,而我卻坐視不理,未免太過冷漠無情。若是你本性善良,並非他們口中的邪惡化身,將你囚禁在此對你而言太過殘忍。另外,我覺得你與陸柔和姐姐相當相配,助你贏得她的青睞,對我來說也是一件善舉。”
我一臉鄭重地道出了心中所想。
水靈尊者忽而苦笑一聲,帶著一絲嘲諷之意看著我,“你可曾想過,我被困在此處,實則保全了你們所有人的安危。若是我得以釋放,很可能擁有顛覆天地之能,那時你豈不是更加畏懼嗎?”
水靈尊者似乎認定我會擔憂這個問題……
儘管他的修為深不可測,然而在我心中,我的師尊才是真正至高無上的存在,無論如何,在師尊麵前,他休想掀起任何風浪。
實話說,我並未感到有何懼怕之物。我明白此行必然潛藏危機,但我同樣深知天地間萬事萬物皆有相生相克之理,必定有人能製衡他。
我凝重地看向河伯道:“你竟欲追求陸柔和仙子,然而陸柔和仙子品性端正,你若與其心意相悖,自然難以贏得其芳心。如若你真心想與她共度餘生,唯有做一個堂堂正正之人,決不可懷害人之意。關於何為正道何為歧途,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更加明了該如何選擇。”
河伯眼神流露出一絲驚訝,顯然未曾料到我會如此直言不諱,震驚之情溢於言表。
畢竟我初至此地時,早已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知曉即將麵臨的困境。然我亦清楚,若隻是袖手旁觀,任由一切發生,內心的痛苦隻會更為劇烈。
我尚未確定此舉是否過於魯莽,是否會引發無可挽回的局麵。但如今陰冥陽世已混亂不堪,多一個河伯或是少一個河伯,對於大局而言並無太大差異。既然如此,不妨放手一搏。
河伯苦笑一聲,帶著一絲無奈看著我:“我確實沒料到你會這般看待我,我以為你和其他人一樣,視我為喪儘天良的大魔頭。除了陸柔和仙子,這世上幾乎沒有誰對我有過半分善意,也沒有人願意相信我。”
我語氣堅定地回應:“如果你對我所言心存感激,那麼請你勿負我對你的信任。我信你,若果真是個君子,應能理解今日我要釋放你,背後承載的壓力與風險有多大。我寄厚望於你,盼望你能贏得陸柔和仙子的青睞。若你令我失望,世間唯一信任你之人也將不再存在,信譽蕩然無存。此事我希望你能銘記於心。”
“你釋放我,並不僅僅是為了成就我和陸柔和仙子的情緣吧?這其中是否還有其他緣由?”河伯滿麵疑惑地看著我。
“多個朋友多一條出路,你應當了解我當前所麵臨的困境同樣棘手。倘若我能助你脫困,而你也願意助我,那自是最好的結果。即便你不肯幫我,我亦不會強迫於你,因為我幫助你,並未期待過你的回報或圖謀些什麼。”我平靜地回答道,畢竟此事若是我表現得太過於急切,河伯恐怕也無法斷定我是真心實意,還是彆有用心。他行事一貫小心翼翼,擔心我萬一有所圖謀。
隻願河伯出世之後,能促使師尊與陸柔和仙子之間的情感愈發深厚……
"你果真心需吾助,吾自當傾力相援,既你曾救我一命,此事定當全力以赴。然有一事,尚需你相助,即便我能脫困而出,欲追尋心中摯愛之女子陸柔,奈何我那妻室,未必允準,彼身懷高絕修為,必定設法阻止。倘若你能製住她,或能使我在追求陸柔之事上稍顯順利些。"河神繼續言道。
若我有能力阻攔她,當日便不會將難題推諉於河神了。其妻娜的實力實在驚人,對於此等強敵,我實無應對之策,如今修為有限,雖可行詭計權宜之計,然而真要硬碰硬,無論與誰交鋒,我皆難逃一敗塗地的命運。
此番請求,對我而言確乎太過苛刻。“既是尊夫人,吾插足其中恐有所不宜,且她未必會聽從於我,因你亦知我之力,僅是一位普通的修道者,如何能抵擋尊夫人的威勢?你若真要我協助你製止她,隻怕就算是舍棄這條性命,此事也無法辦到啊。”
我尷尬一笑,所言非虛,並非信口雌黃。我確實力不及人,無力阻止,對我來說,此乃比登天還難之事,幾乎無法實現。誠然,我雖能解開封印河神之術,那是體內碎片所致,然而此碎片並非無敵,僅是微弱力量的一隅,難以與其妻之力相抗衡。
河神陷入深思,“內子對我情深意重,我自然不願對她有任何不利之舉。但她占有欲極強,對我嗬護備至,也無法眼睜睜看著我落入他人之手。隻是我卻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這一切,畢竟這樁婚事自始至終是由長輩們安排的,我對她並無深厚的情感,二人硬生生湊在一起過日子,對我而言,猶如囚禁,痛苦不堪。但若直截了當地告訴她這些感受,無疑對她也是一種深深的傷害,畢竟她陪伴我度過數千載時光,說心裡話,我是感動的,然而沒有感情的事實也無法否認,感情之事,實難偽裝。”
其所言確有幾分道理,讓人一時難以判斷是應支持抑或是反對。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觀念,如若是吾,縱使無情感,也會承擔起那份責任,畢竟已結成夫妻,既然同舟共濟,便必須對此負責。然而人各有誌,有人追求的或許正是深情厚意,所有責任都在情感之下得以體現。故而不能斷言河神之行為是對是錯……
我與河靈尊者一同走出禁製之外,我立刻駐足,神情凝重地對他言道,“關於你破封之事,此乃秘中之秘,切不可泄露給任何人。若果真有人追問此事,無論對方身份何許,你隻須答曰,是此封印自行消解,你自身亦不知其詳因,總之不可讓人察覺與此事有所牽連。此後,我二人各自修行,不宜同行,以免引起他人疑竇。”
“謹遵所囑。”
河靈尊者點頭應允。
觀其神色,並非那般罪孽深重。倘若其所述皆屬實,那麼幕後之人究竟是誰,為何要如此陷害他?其中的因果糾葛,實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這其中的勾心鬥角太過錯綜複雜,以至於我此刻心緒紛亂,人人各懷鬼胎,使得我對真相愈發難以捉摸。
儘管如此,我仍決定探查一番。畢竟,王方平並未痛下殺手,而是以封印束縛河靈尊者,或許其中蘊含著他當年的良苦用心。或許,王方平當時也無法斷定河靈尊者是否真的犯下了那些罪責?抑或另有隱情才將其封閉在此?
這其中的種種緣由,我想,都值得深入探究。
內心深處,我堅定地認為河靈尊者所言非虛,他確乎遭人誣陷無疑。
回到狐仙洞府之後,我謹慎地潛回屋內安寢。此次外出歸來無人察覺,皆因那位嬰孩的奇特力量所致。隻需一日與其相伴,眾人便疲憊不堪,無力再起絲毫波瀾。
次日晨曦初露時分。
我們一起起身用早膳。不遠處突然傳來陣陣步履聲。
隻見河靈尊者自外踏入,目光炯炯地注視著陸柔和煦,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陸柔和煦,我曆儘艱辛尋至此處,隻為再見你一麵。你在我心中,始終是最重要的人。現今你居於這狐仙洞府已不再適宜,何不隨我返回塗山仙境,重拾師兄師妹往昔的美好時光呢?”
陸柔和煦瞬間呆立當場,滿目震驚地看著突然出現的河靈尊者,“你……你怎麼能夠逃出封印之地?”
而一旁的江嘯天,則緊鎖眉頭,眼中流露出嚴肅的神色。
我也隻好裝作滿臉驚詫地看著河靈尊者,畢竟為了掩人耳目,這出戲還需演得逼真些。如若我麵無異樣,豈非反而顯得過於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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