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他滿足的表情,我內心油然生出一種成就之感,此刻他安然無恙、暖意融融的樣子,也讓我倍感欣慰……
即使如今我們正置身於重重修煉難關之中,這個孩童卻能為我們帶來無儘的暖意,仿佛擁有療愈靈力,這是任何修士都無法替代的奇異力量。
許多人不解,一個稚齡孩童何以擁有這般神奇的魅力。而我已明悟其中奧秘:即便我在修行之路上疲累至極,隻需瞧見他那清澈純真的小臉龐,便覺全身疲憊頓時消散無蹤。
江嘯天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我,“你如今愈發得心應手,育兒之道竟修煉得如此精深啊!”
“掌門師尊,這孩子十分聽話懂事,唯有饑餓、疲倦或是排泄之時才會啼哭,平日裡總是安安靜靜的。我們為他取名孟未來。”我滿麵喜悅地看著江嘯天說道。
“孟未來?嗯,此名甚妙。你們村中之人常給孩子取些粗俗不堪的名字,像鐵柱、二狗、家福之類,聽著確教人心煩。而這孟未來之名,悅耳且寓意深遠。”江嘯天滿意地點點頭。
我嗬嗬一笑,心中暗喜能得到江嘯天的認同。
我渴望獲得江嘯天更多的肯定,如此我在行事之際方能倍感動力,充滿修行者的堅韌與毅力。
不多時,楊朵自屋內走出,滿臉好奇地望著我們。“孩子是不是哭了?”
楊朵早已習慣了照料孩童的生活,隻要孩子稍有哭聲,她便會立即察覺,哪怕先前正在熟睡之中。隻要孩子哭泣,仿佛觸動了一種神秘的力量,使得她瞬間警醒。
這些日子以來,因孟未來的降臨,我與楊朵皆在無形之中成熟了許多,深切體會到為人父母的不易。
然而這世間,並非所有被視為父母的人都擔得起這份稱號。就拿我親生父親來說,他親手殺害了母親,甚至還想對我痛下殺手,這樣的行徑,我此生斷然無法寬恕他。
同樣,這個孩子也和我處境相似,有一刻,我感覺自己與他同病相憐,同樣的遭遇——我們的母親都全身心為我們付出,甘願舍身護佑我們,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而我們的父親,卻一心期盼我們死去,視我們的性命如草芥。
那樣薄弱的親情紐帶,實在難以讓我領悟所謂父愛為何物。
然而,幸運的是,我遇見了恩師江嘯天,而這個孩子則遇上了我們。
目前的一切境況,尚未到最糟的地步。
“已經沒事了,剛才孩子隻是餓了,我已經喂過他了,此刻恐怕已經入睡了。你也快去休息吧。”我連忙向楊朵說道。
楊朵略顯無奈地看著我:“現在反倒沒了睡意,罷了,我不睡了。”
“對了,你現在可有空閒?有些事我想找你聊聊。”我頗有些緊張地看著楊朵,既然江嘯天已然指出,楊朵其實也希望我能明確心意,以免兩人關係曖昧不清。
既然是男子漢大丈夫,那麼理當由我主動邁出這一關。
楊朵疑惑地看著我:“你想和我談些什麼?”
此刻,江嘯天麵上亦顯露出洞察之色,道:“此地外間已顯寒意,待入夜後風勢必定加強,弟子打算攜此童先行歸於洞府避風。”言罷,江嘯天便身形一閃,匆匆從我們眼前消失。
此刻的楊朵,麵上滿是疑惑,瞪向我問道:“孟九郎,你又有何玄機欲施?我警告你,莫要以為我楊朵有空與你糾纏不清!此刻老身事務繁重,無暇分心!”
我神色肅穆地回答:“我隻是想與你商議一番,關於你睡前那次動怒之事,我認為有些事理應闡明清楚,以免滋生不必要的誤解。”
楊朵聞聽此言,麵色驟變,顯得極為不悅,斥責道:“孟九郎,你是越發膽大妄為了,還想與我論個明白不成?究竟有何深意?你這般鄭重其事的模樣做給誰看?莫非是我妨礙到你了?或是耽擱了你的修行時日?此事無需這般複雜,你我二人各守其道,互不相乾便是!”
我正在竭力辯解之際,楊朵忽然揚起手腕。
“啪!”清脆的一聲響,她的手直接甩在我麵頰之上,憤然喝道:“我不想再見到你!”
話音剛落,楊朵身為妖狐的速度瞬間展現無疑,未等我追上,她已然身影全無。
我呆立原地,滿臉困惑,心中暗自思量:究竟何出此狀?我又哪裡言語不當?師傅曾教導我主動澄清,以免楊朵誤會,然而我話還未儘,她為何卻又勃然大怒?
我匆忙返回洞府之內,找到江嘯天,將剛才發生的經過一字一句詳細稟告。
“師父,這究竟是何緣故?我真的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裡,會讓楊朵如此生氣。您不是說過讓我主動向她解釋清楚嗎?我照做了,但她反而更加憤怒。”
麵對我的委屈神情,江嘯天不由得長歎一聲,目光中流露出一絲鄙視,遲疑片刻後方開口道:“孟九郎啊孟九郎,為師也不知該如何評價你了。你去找她談這件事的態度太過端正,仿佛是在處理什麼重大秘事,那種嚴肅認真的模樣,怎能讓楊朵不起誤會?若你能手持幾枝靈蘊玫瑰,語氣柔和相詢,我敢斷定絕不會出現如今這般尷尬的局麵。”
“啊?師父,您的意思是說,隻因我沒有手持玫瑰嗎?”我一時愣住,心中感到頗為奇異,竟有這樣的道理存在。
當然並非此意,而是你流露的神情,你的語調,你表現出的態度,皆似欲與楊朵隔絕修煉者的界限,恐怕她誤以為你不希她誤解你們之間的同門情誼,特意這般鄭重其事地向她闡明,你說她豈有不生嗔怒之理?”
江嘯天麵帶憂慮地看著我如是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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