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道觀的是村長。
他的出現讓我有些驚訝。
畢竟,村長對我們一家並無好感,認為我們害了他的兒子。
村民們確實看到我們搬來道觀居住,畢竟我們的房子倒塌,無處可去。
然而,村長竟特意跑來這裡,令人頗感震撼。
畢竟,村裡人都聽說過山上發生的詭異事件,多數人不願靠近這裡。
能來到這裡,無疑是冒著生命危險。
若非江嘯天陪伴,換作我,也不會願意前來。
“出事了,村裡出了大事,那個王瘸子死了!”
村長驚恐地大喊。
我愣住了,“你說什麼?王瘸子去世了?”
我困惑地看著村長。
王瘸子雖然腿腳不便,但身體硬朗,這些年從沒生過大病,怎會突然離世。
“怎麼會這樣?”
我好奇地注視著村長。
“這件事難以解釋,他的血被抽乾了,實在太離奇,我知道村裡最近不太平,所以我來找你們,想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村長滿臉愁容地對我們說。
見狀,我們也無法拖延,趕緊隨村長下山。
途中,江嘯天故意放慢腳步,走到我身邊,顯然有話要私下對我說。
“師父,王瘸子的事是不是有古怪?”我好奇地望著江嘯天。
江嘯天微微蹙眉,“你們村裡確有異動,但王瘸子無緣無故被人放乾血,聽起來總覺得不對,隻有在布置法陣時才會放血。”
布置法陣?
目前唯一確定的是,我父親在布置陣法,其他人似乎並不知情。“難道,這一切都是我父親所為?”我驚訝地看著江嘯天,心中莫名地感到緊張。難道父親仍未放棄布陣?江嘯天不是已經明確告訴他了嗎?如果繼續那個陣法,我也會喪命。況且,江嘯天已經破壞了陣法,難道他打算再重新布置一個新的?
聽上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你父親昨晚住在隔壁的屋裡,他是否下山,是否離開過道觀,我們一無所知。但如果你父親是設陣之人,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有同夥,否則很難完成這一切。”聽到這,我心裡莫名地沉重起來。
為什麼?父親為何還固執於此,明明江嘯天已經清楚解釋,他為何仍執迷不悟!江嘯天看著我,臉色陰沉:“如果你父親執意逆天行事,到時候我恐怕不會因為你的緣故而放過他。村裡的人都無辜,我不能再讓任何人因為他受害!”
不知為何,聽到這話,我沒有感到傷心。也許是因為父親做過太多禽獸不如的事,如果他真的因此遭殃,我也不會心痛。我們來到王瘸子家,此時已有不少村民聚集,大家都感到驚奇。畢竟王瘸子的死因確實古怪,一個好端端的人怎麼會被人放血至死,血液都流乾了。
村民們眼中充滿了恐懼,這種事情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看見江嘯天出現,他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道士在他們眼裡,如同活神仙一般的存在。現在事情變得詭異,大家都覺得隻有江嘯天能解決這個問題。沒人願意成為第二個王瘸子。
“江師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王瘸子在我們村裡人緣極好,是個熱心腸的好人,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我認為,村裡沒人會做出傷害他的行為,難道是那些不乾淨的東西乾的嗎?”一個村民拉著江嘯天的衣袖大聲問道,臉上滿是憤慨。王瘸子在村裡受歡迎,這樣的事情讓大家都很難過。
說起來,我內心深感愧疚。以前年少無知,見王瘸子走路總是瘸拐,常常用石頭扔他,他行動不便,每次都追不上我。明知我在欺負他,他也無可奈何。現在回想,我後悔不已,當初就不該那樣做。“鬼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彆什麼事都歸咎於鬼。”江嘯天麵帶陰霾地說,目光有意無意地掃向我父親。
那一刻,父親顯得有些尷尬,渾身不自在,明顯有些心虛。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父親的異常神情,我簡直無法相信這一切竟與他有關。
王瘸子對我們家從未有過爭執,反而每次奶奶下地勞動時,他都會主動幫忙,儘管他自己行動不便,心地卻非常善良。
父親的行為真是讓人感到羞恥!
“王瘸子的家人呢?”江嘯天問。
村長無可奈何地看著江嘯天,“他的妻子多年前就離開了,嫌棄他的腿疾。他的父母也在兩年前相繼去世,現在家裡隻剩他一個,現在他也走了,家裡更無人了。”
“他含冤死去,怨氣深重,後事要做好,需要超度。”江嘯天嚴肅地說。
儘管大家都喜歡王瘸子,但人性本自私,聽到他含冤而死、怨氣大這幾個字,眾人的臉色都不由得變了。
原本圍觀的人不自覺地後退幾步,生怕沾染什麼不祥。
於是村長找來幾個壯漢,把王瘸子的遺體抬上擔架,用白布覆蓋,簡陋地布置了靈堂。
江嘯天微微皺眉,抬頭望向天空,又突然看向我,“九兒,跟我一起念超度咒,之前讓你背誦的還記得嗎?”
我點頭應聲道,“記得!”
超度咒法是道教初學者必學的,大多數亡魂都需要經過超度,才能不再滯留人間,放下心中的怨氣,前往陰司等待引渡。
我跟著江嘯天,一起念咒。
轉瞬之間,天色驟變,烏雲密布,狂風大作,嚇得周圍雞飛狗跳,一片嘈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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