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嵐發燒了,溫度還不低。
雖然說鐵鍋燉自己有點誇張,但陸離在她額頭攤個雞蛋……咳咳,似乎也有點誇張。
陸離抽了抽鼻子,空氣裡有著一股濃厚的酒臭味,味道頗為嗆鼻。
陸離瞥了眼床頭櫃,注意到上麵的酒杯。
酒杯外壁和底部沾了水漬,酒杯內部還有融化的水漬,水漬還沿著杯子內壁往下流著,想來這杯酒水曾經和著冰塊。
真是杯壁下流了……
不僅如此,陸離還注意到屋內的紙簍裡有數隻雪糕包裝袋。
好家夥,什麼季節啊,又喝冰酒又吃雪糕的。
當自己是鐵胃嗎?
一點生活常識都沒有!
陸離暗惱之餘,連忙動身,先一步開窗通風,散掉屋內的汙濁空氣。然後快步走向廚房,用電熱壺燒熱水。
接著,陸離又奔進洗手間,拿起柔順的毛巾沾上涼水,用力擰了擰水。
陸離拿著毛巾回到臥室,貼在秦嵐的額頭。
人發燒的時候不能捂著也不能涼著,頗為嬌貴。
陸離掀開被子瞅了兩眼,秦嵐現在穿著睡衣蜷縮成一團,顯然是覺得冷,他不好貿然掀開被子給她涼著,隻好先擦拭她的麵頰給她散熱。
“嵐姐,嵐姐,能醒過來嗎?”陸離用手心輕輕拍了拍秦嵐滾燙的臉頰,他覺得現在最好還是帶她去醫院,她的額頭起碼有三十九攝氏度。
“額,嗯……”秦嵐迷迷糊糊地半睜開眼睛,原本嫵媚勾人的丹鳳眼黯淡無光,眼球裡有著一團紅色血絲。
“嵐姐,你能聽見我說話嗎?”陸離儘量壓低聲音,怕秦嵐聽到太高分貝的聲音會頭痛。
“陸、陸離,你怎麼在這兒?”秦嵐發出呢喃囈語,聲音聽起來無比虛弱,像是風中的燦燭,隨時都會熄滅。
陸離暗道糟糕,他連忙道“先彆管這些了,嵐姐,你撐得住嗎,我帶你去醫院,你這種情況,需要打針才能退燒。”
“打、打針?”秦嵐發黃的臉蛋突然湧上一抹潮紅,她焦急喊道,“我不打針!我不打針!”
陸離嘴角抽了抽,按照他對秦嵐老司姬的理解,總覺得她說的“打針”是在開車。
“我不是說那個打針,去醫院打針,退燒針!”陸離耐心解釋。
“我不打針,退燒針更不打……”秦嵐虛弱地說著。
退燒針不打,你想一直發燒嗎?
陸離搞不懂一個成年人怎麼還這麼任性,他輕聲道“嵐姐,你本身就是醫生,現在意識模糊,頭腦不清醒,應該知道現在燒得不輕,必須立刻就醫。”
秦嵐囁嚅著因為乾枯皺皮的嘴唇,弱弱說道“我是醫生,我知道沒事。你彆管我了,讓我睡一會兒就好。”
“嵐姐,你彆鬨了,你這睡一覺,眼睛一閉說不定就睜不開了。”陸離氣惱著說道。
秦嵐不搭理他。
陸離本想抱著她起身,強行帶她去醫院。可一把她抱起,反而激起了她的反抗意識,小拳拳哐哐捶陸離胸口。
秦嵐現在根本沒力氣,小拳頭雖然說不上疼,但她這麼鬨騰,實在不好搞。
“我們不去醫院打針,喝點熱水吃點藥可好?”陸離拍了拍她的後背,柔聲問道。
“好……”秦嵐也退了一步,將腦袋貼在陸離的脖頸。
陸離卻險些被她額頭的溫度刺激得彈起來。
“為什麼就是不肯打針呢……”陸離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