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梔回到北城的三天後,梁錦墨,周赫,楊雪一行人也結束出差,回到了北城。
梁正國這次派梁錦墨去,初衷仍是刁難,但結果依然是失敗。
公關部一直啃不下來的客戶,被梁錦墨不到一個月時間簽下來了,梁正國想不通,梁錦墨明明不擅長業務方麵的工作。
但他也不好表現出來,最後火氣隻能都發泄在公關部那群人身上。
許梔是從周赫這裡聽到消息的,周赫說話時非常得意,“聽說公關部的有個姑娘被梁正國訓哭了,我看他現在就是無能狂怒。”
今天這頓是許梔欠著楊雪的火鍋,梁錦墨來了,周赫來了,就連陳凜都過來蹭飯了。
許梔聞言就覺得周赫誇張,她說“他要是找不到發泄的出口,會不會開除你們?”
周赫笑說“那你就想錯了,現在梁氏轉型做的新渠道,區塊鏈這些,很多都是依賴我們團隊的技術支持,還有一些老大的人脈,他想要開除我們,也得先培養自己的技術團隊,需要很長時間,到那時候,我們早從梁氏跑了。”
許梔想起什麼,問楊雪“那你呢,他們跑了,你怎麼打算?”
楊雪一邊夾菜一邊說“等他們跑的時候我再想吧,反正我是個打醬油的翻譯。”
許梔真羨慕楊雪這種大大咧咧的性子,仿佛天塌下來都不怕。
飯局結束,許梔和梁錦墨回到酒店,她問起梁錦墨具體的計劃。
梁錦墨很果斷地告訴她“我和周赫會開公司。”
“現在還在籌備階段,陳凜會入股,不過他不參與管理,我聽說他現在在到處收購一些公司,他應該有自己的打算,我和周赫這邊等時機成熟,就會離開梁氏。”
許梔若有所思。
梁錦墨看她一眼,“擔心?”
許梔搖搖頭,“你要做肯定都能做好,但你和梁叔叔的關係,以後能處理好嗎?畢竟你還算是梁氏的董事會成員吧。”
梁錦墨說“無所謂,以後見麵機會應該不多,我以前確實有想過拿下梁氏,但現在我不想再和梁家那些人糾纏。”
這話許梔愛聽,原生家庭的陰影巨大,但他們都在很努力地朝前走,而不是陷在過去的泥沼之中。
她拿出手機,也同他分享了一個好消息,“你看,我這次培訓的階段性考核過了,而且我是我們小組第二名呢。”
她表情很驕傲,“我們組長好凶,我請假的時候她很不樂意,但我自己學習培訓資料,還是能過的,這下她也沒話說了,我厲害吧?”
看著她沾沾自喜的小表情,他覺得很可愛,在沙發上摟過她,不吝誇讚“嗯,厲害得要上天了。”
許梔手握拳,眼底亮晶晶,看著他,“我有種預感,接下來我們還會有好消息的。”
梁錦墨想笑,“你是神婆嗎?”
許梔說“真的,這是女人的第六感,你彆不信……唔。”
不等她說完,他就低下頭,堵住了她的嘴。
許梔顧不上第六感了,五感都被男人占據,她在情迷意亂中,抱緊了他。
意外的是,隔天,還真有好消息傳來。
趙念巧原本計劃去卞城一家朋友開的公司,巧的是,那家公司今年有在北城開分公司的計劃。
趙念巧順理成章,成了從零開始做北城分公司的員工之一。
許梔在電話裡聽到這個消息,意外又驚喜。
趙念巧說“真是太好了,我其實也不想跑那麼遠,你和錦墨都在這,我在這也能多照應著點,以後你們生了孩子,我還能幫忙帶……”
許梔不知道趙念巧怎麼老提這茬,手機放的免提,梁錦墨就在她旁邊呢,她臉都快燒起來了,趕緊說“媽……這還沒影的事兒呢,你怎麼老說啊。”
趙念巧笑了,“早晚有這一天的。”
掛了電話,許梔還是有些害羞,梁錦墨瞥她,“之前不是很大膽,說要給我生猴子?這就臉紅了……”
許梔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請你失憶行嗎?那話……那、那女人床上的話,你怎麼能當真……”
梁錦墨握住她的手,眼神惋惜“原來是哄我的嗎?”
“也不是……”許梔臉更紅了,這叫她怎麼辯解,她默了幾秒,嚴肅了點,問他“關於孩子,你是怎麼想的?”
兩個人都談婚論嫁了,這確實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梁錦墨將她的手挪開,注視著她,也斂了玩笑神情,語氣平靜“孩子的事,從來都不該問男人怎麼想,生孩子很辛苦,你對自己的身體有絕對的掌控權,你喜歡孩子,我們就生。”
許梔知道,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在這個問題上做到絕對的尊重女人,但梁錦墨不同,他交的是滿分答卷。
她想了想,又問,“那……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梁錦墨看出她心思,他不由得失笑,將她抱到了自己腿上,才回答“我們的孩子,性彆不重要,能健康成長最重要,梔子,ta的成長經曆不會像你也不會像我,ta會比我們都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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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梔摟住他,依靠著他,因為他這番話,她居然已經開始憧憬起來了。
這一周的周末,他們去了精神康複中心,原因是,高瑩要求和梁錦墨見麵。
但梁錦墨沒當回事,他帶著許梔,到了醫院之後反倒先去見了醫生,問最近的治療情況。
許梔聽到醫生說,高瑩的狀態有好轉,但是也有些反複,還需要更多耐心,現在高瑩會主動提要求和家人見麵了,這是好現象……
許梔沒聽完,她悄悄地從醫生辦公室退了出來。
大家都在關注病人,但她心裡,更關注另外一個人。
她敲開了高瑩的病房門。
高瑩看到她,愣了愣。
“你是許梔……”高瑩記得她,“錦墨的未婚妻。”
許梔點點頭。
高瑩想起兩個人上次的談話,她多少有些慚愧,低下頭,又抬起來,看著許梔,“你和錦墨在一起……你們最近,過得好嗎?”
許梔“挺好的。”
高瑩又問“結婚的日子定下來沒有?”
這個問題許梔卻沒回答,她問高瑩“你為什麼不自己問錦墨哥哥呢?”
高瑩怔住,“他……他一定不想和我說話。”
她坐在病床上,局促地低下頭,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她對不起自己的兒子,但是內疚累積得太多,母子倆如今溝通都困難,梁錦墨對著她話少到可憐,而她則是沒有底氣開口。
“如果你關心他的生活,你就直接問他,讓他知道你還是在意他的,”許梔說“如果你覺得抱歉,就去道歉,讓他知道你對他受過的苦不是沒有感覺,阿姨……如果你不開口,會留下永遠的遺憾,你或許覺得做錯了就不好開口,但正因為做錯,才更應該主動去說,去做。”
高瑩怔怔地望著她。
許梔也知道自己有點激動了,她平複著情緒,“我和你說這些……是因為,這是我自己的體悟,錦墨哥哥很內斂,你想和他溝通,就一定要主動大膽說出自己的想法,還是,你想一輩子和他就這樣?”
高瑩沉默了。
母子倆的隔閡太深了,高瑩其實並不了解自己的兒子,但麵前的姑娘不同,她是梁錦墨選擇的未婚妻,她當然更懂他。
她的手慢慢攥緊,她已經軟弱了太久,此時此刻,這樣一個小姑娘的話,卻讓她醍醐灌頂。
她想起醫生也告訴過她,心裡有話,要說出來,如果什麼都不做,一切都不會有改變。
病房陷入安靜,門又突然被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