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霜見他難受，忙安慰，“你既然想去看孩子就看吧，自己的孩子，怎麼能不想？隻是，去看他一趟，這錢錢不少花吧？”
錢才是曹霜真正關心的問題。
一個對自己都小氣的人，又怎麼會對彆人大氣？她對王薑好，是因為那是婆婆，她隻有維護好婆媳關係，才能在這個家裡麵生存。她對曹陌陌好，是因為那是自己的女兒，她以後還指望女兒養老呢！
可孫小泯是她的什麼人呢？
給他花一百塊錢都是不願意的。
孫誌偉知道曹霜小氣，節約，摳嗦，一提錢就像要命，趕緊說，“用不了幾個錢的，我騎電車過去，路錢就省了！去了以後，我帶孩子逛逛公園，也是免費的。最後再吃一頓街邊麵攤，二十塊錢搞定。”
“二十塊錢，真的能搞定嗎？”曹霜滿是質疑，“現在東西都貴，就是吃兩碗素麵條不加雞蛋，二十也下不來吧？你要是早跟我說還有前妻的孩子要養，我還不嫁你呢！”
她一急，忽然對孫誌偉甩臉子了。
王薑聽見了他們二人的對話，忙從房間裡跑出來勸和，“霜，你彆生氣啊，先去做飯吧，我來說說誌偉。”
曹霜冷嗤一聲去了廚房。
王薑一邊給孫誌偉使眼色，一邊小聲跟他說話，“誌偉，你彆糊塗啊，霜是你媳婦，過一輩子的。小泯是你兒子，但是他不會回咱家認祖歸宗的，你自己權衡著吧！”
“可是媽，小泯他真的很想我，我聽的出來，他心裡有我。他今天跟我說那些話的時候，我聽的可難受了！”
孫誌偉隨著歲數增長，看明白了很多事情，他心變軟了，脾氣也不那麼倔了。
“再難受也得忍著！以後咱家靠誰？還不是霜嗎？她願意讓你看孩子，你就看，不願意讓你去，你就老老實實在家待著！”王薑十分嚴肅的說，像是對孫誌偉發出警告。
廚房裡的曹霜把耳朵豎的跟驢耳朵那麼長，王薑說話的聲音不大，可她卻把重要的內容都聽去了。聽見婆婆向著自己說話，也不好做的太絕，燒上水，熱上饅頭後，走出了廚房，“媽，誌偉想看孩子，我不是不讓他看，我就是心疼錢，咱們家現在四口子人呢，我倆的工資，緊緊縮縮還存不下呢！萬一我再有了，這錢用的就更得省了！”
“是是是，霜說的是！我也正說誌偉呢，能不看孩子就彆看了，一出門就是錢，幾十塊根本不夠！”這次的事情，王薑跟曹霜站在了一起，她為了讓孫誌偉死心，又編排起秦笑笑，“小泯好幾個月不聯係你了，真是孩子想見你嗎？沒準兒是秦笑笑故意讓孩子給你打電話的，她不會破產了吧？”
孫誌偉被他母親說的心亂如麻，“怎麼會呢？小泯說，他們剛從船上回來。”
“剛從船上回來？那她是不是把錢花空了，想讓你當冤大頭，坑你呢！”王薑繼續蠱惑孫誌偉，就是不把秦笑笑往好處想。
曹霜在一旁附和王薑，“媽，我覺得你說的對極了！聽誌偉說他那前妻，是挺虛榮的。萬一是她把錢花光了，孩子又想讓爸爸帶著出去玩，故意給設的套也說不準呢！”
王薑和曹霜諸多小心思。
可這次，孫誌偉沒有聽他們的。
他怕曹霜不高興，表麵上說不去看孫小泯了，可就在周五這天下午，他下班後沒有騎電車回家，而是去了孫小泯所在的學校。
時間過的很快，一晃孫小泯都上三年級了，孫誌偉在學校門口等待孫小泯時，心中五味雜陳，感慨萬千。他回想著孫小泯從嬰兒變成小男孩，再從小男孩變成大男孩的點點滴滴，就好像是做了一場夢。
“爸爸。”遠處傳來孫小泯清脆的喊聲。
他剛走出學校大廳，隔著老遠就看見校門口外的孫誌偉了。孫誌偉被這聲爸爸叫的渾身一怔，尋聲望去，正見孫小泯穿著一身藍色校服，背著個大書包朝他這邊跑來。
“小泯！”他也喊。壓在心頭的負罪感突然消失了，他的世界由陰轉晴，敞亮起來。
孫誌偉過完今年已有三十八歲了，細細算來，也是小四十歲的人了。他三十五歲之前，總覺得自己年輕，哪怕離了婚重新開始，也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不懼將來。
可就在他跟曹霜生活在一起以後，他那充滿了激情的細胞好像在快速死去。
在床上時，曹霜就像一塊木頭，除了偶爾到了興處哼唧幾聲，其他騷動作全然沒有。本來人長的就有點醜，也不會打扮自己，漂亮衣服，性感內衣，更舍不得買。
孫誌偉一開始還覺得她節衣縮食是好事，總比秦笑笑會過日子。可就在最近，他發現曹霜把自己那個穿了半年都快磨出光麵的褲衩子當了抹布時，他一下惡心到家了。
懷念秦笑笑，就在一瞬間。
他想，如果秦笑笑和孩子還在他的身邊，如果他們沒有離婚，一家三口也是蠻幸福的。他最起碼不用給曹陌陌當後爸，那孩子一聲聲“叔叔”叫的他很不適應。他在內心裡，其實早就思念起自己的兒子孫小泯了。
在孫小泯沒有給他打這通電話的時候，他就時常想孩子，想秦笑笑，想曾經那些屬於他們的幸福回憶。隻是他一直壓製著自己的情感，不敢說，更不敢麵對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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