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洪啊,如果她非要自尋死路,背後有什麼人也不好使!”段父說。
“她關係錯綜複雜,這次拘留小段總的警察就是她親姐夫,我覺得吧,與其跟他們拚個魚死網破,不如拿幾十萬擺平。”
“那你掂量著辦吧。”
段父一鬆口,洪濤也跟著放心了。這個項目工程有內鬼,而內鬼就是洪濤。
他跟項目何經理是朋友,又是第一次跟中弘合作,所以先摸摸底。如果集團能痛快給錢,他晾著秦笑笑,等到最後把她逼急了,再稍微鬆鬆口,給她一點小錢,隻要夠給農民工開工資,不至於引起大亂子,剩下的錢,他跟何經理五五分賬,一起貪了。
如果集團財務不能如數結賬,那秦笑笑就自認倒黴,洪濤正好避雷。他就像賭場上的莊家,旱澇保豐收,對自己百利無一害。
他千萬萬算還是算漏了一點,他不曉得秦笑笑發起飆來這麼猛,平時看著挺柔弱的女人,竟敢以命相搏,到底是低估了她。
何經理也被警察逮進去了,他私拿了好處不辦事,秦笑笑都有證據。送的雖然是現金,可秦笑笑給他錢的時候,偷偷錄了音。
洪濤有點後怕,怕把自己也卷進去。
他特意找了何經理的辯護律師,申請在本星期的周末跟何經理見一麵。
外邊已經非常冷了,拘留室裡更是陰冷無比,洪濤隔著玻璃窗都能感受到滿滿的壓抑和房間裡散發出來的潮氣。何經理在裡麵待了好幾天,他整個人都萎靡了,這裡麵不止關壓他自由的身體,也在拷打他的靈魂。
他看見洪濤出現,以為自己要獲救了,趴在玻璃窗前問,“老洪,事情怎麼樣?我可是在裡麵什麼都沒說,就等著救我呢!”
“老何,段總的意思,讓你先把事情扛下來,輿論鬨的這麼大,隻能犧牲你了。錢的方麵,他會補償你的家人。”
洪濤的話剛落音,何經理瞬間感到自己被他耍了,“你什麼意思?這裡麵數你玩的貓膩最多,你怎麼能把我推到火坑?”
“不這樣做,小段總出不來,他出不來公司就要涼涼,平時你沒少貪錢,現在讓你平點事你不願意?”洪濤瞪大眼睛問他。
何經理這些年沒少中飽私囊,段天驕對他很縱容,全當沒看見。費心養著這樣一個人,到了關鍵時刻,他就得給人家當炮灰。
何經理看清他自己的位置了,就算他現在不保段天驕,段父也有辦法把屎盆子扣到他的頭上。他被老板盯上了,又怎麼能脫身?還不如現在乾乾脆脆的頂罪,既能撈到一些好處,也讓段總記他一個人情。
“老洪,我知道該怎麼說了。”
“很好,段總不會虧待你的!”
何經理已知定局,主動跟警察“招供”了。他的供詞是,段總不知道此次的工程事件,是自己利用職權中飽私囊,是自己見利忘義,故意扣著工程款不給,目的是想貪到自己的腰包,這些跟段天驕毫無關係。
近十年來,他扣著十幾個工程項目沒有給乙方全部結賬,欠款高達八百萬元
他說,那些錢財務已經批了款,全進了自己腰包,但是又被他花天酒地花掉了,跟公司沒有關係。這些事被攬了下來,以前很多不起眼的小案子陸續浮出了水麵。
牆倒眾人推,以前跟何經理有過節的,也都上來狠狠補了一刀
何經理被判了刑,十年。
當他真正被送進了監牢的那一刻,這件事也算塵埃落定。他後悔,卻無力改變。
好在,他老婆的銀行賬戶裡多出了一筆三十萬的轉賬,名下又多了一套房產。
他想想自己的過失,不過是愛拿紅包不乾實事。在公司十幾年,充其量貪了幾十萬,現在定的這個罪,直接給他翻了十倍。
段天驕,無罪釋放。
秦笑笑,拘留滿七天後放出。
楊輝因禍得福,升職了。
他不畏強權,堅定立場,大公無私,局裡給記了一個大功!彆管彆人心裡是不是這樣想,事情到了這一步,必須這麼辦。
秦笑笑從拘留所出來這天,秦秀在春江花月酒店訂了包桌給她洗塵。同去的還有楊輝、秦立霄、秦泗,一起在包間等著她。
秦笑笑一露麵,秦立霄第一個跟她說話,“笑笑,你回來啦?”眼中帶著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