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她對圓珠不僅僅是感覺不妙,更多的她沒說,像是來自靈魂深處地戰栗。這樣的感覺太可怕了,她根本控製不了,即使圓珠並沒有表現的那麼有殺傷力,但……直覺告訴她,若是真被它碰到,自己怕是凶多吉少了。
看到秦朝朝反應這麼大,丹心眉頭緊皺,小丫頭怕是前麵有什麼事沒說。元頁也反應過來,隻有姚無顏慢半拍沒跟上他們二人的腦回路。“小師妹,是不是師叔太過寵你了!”
麵對姚無顏的訓斥,秦朝朝麵無表情淡淡地說:“此物我願上交宗門,弟子身體不適就先行告退了。”
剛剛走出大殿不遠,雙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她大口喘著粗氣,身體止不住地顫抖,雙手無知無覺地摳著地板。
丹心瞬移到她麵前,一張昏睡符讓她昏睡了過去,將她輕輕抱起,歎了一口氣,轉眼便消失了。
姚無顏愣在原地,他沒想到秦朝朝會這樣,與她平時的狀態完全不一樣。元頁拍了拍他的肩膀,歎了一口氣:“她說的不妙,恐怕是真的很不妙了。”
“她……我剛剛還訓她了……”姚無顏心裡非常後悔,他明明知道她不是會驕縱的人。她從小基本就長在丹雲峰,即使有他護著,依舊是人在屋簷下,如履薄冰,表麵看著樂嗬嗬的好說話也好相處,但很少有人能讓她真正親近。就連趙子與和黎朔都不了解她,那幾個親傳雖然更親近一點,但也絕對稱不上交心。
“沒事,師妹隻是一時被情緒左右,不會怪你的。恐怕得請老祖們看看了,而且得做好萬全準備再說,小師妹不會平白無故地失態,這珠子不簡單呐……”元頁心思百轉,臉上露出少有的愁容。
這邊丹心將秦朝朝送去她的洞府,將她輕輕安置在床榻上。而後伸出兩指抵在她額頭,神識順著筋脈查探了一番並無異常,收回手。思索著:若有異常隻能是識海了,可他可不能輕易進入她的識海,稍有不甚,她的識海可能就崩潰了。罷了,待她醒來以後再說吧。
烏雲遮月,睡夢中的秦朝朝皺起了眉頭,額頭的汗珠不停地冒出。許久之後,她才平靜下來,至始至終都沒清醒過來。
第二天醒過來時,秦朝朝睜開眼睛呆愣地盯著石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丹心一進來朝床上一瞧,就見她雙目無神,精神恍惚。眉頭微皺,坐到床邊,在她眼前揮了揮手,見她依舊沒有反應,出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過了一會秦朝朝才遲鈍地回神,看見師父擔憂地看著她,剛想說沒怎麼,丹心就預判了她要說的話:“朝朝,你的臉色太差了,精神也不好,一點不像沒事人。”
見她身體一頓,丹心歎了一口氣,揉揉她的小腦袋瓜柔聲說道:“是不能說麼?”
“師父,你知道魔族嗎?”秦朝朝聲音很輕,仿佛是氣音一般。
“知道一些,宗內有記載。不過你們應該看不到,你是想知道些什麼?”他愈發地擔心徒弟了,怎麼突然提起這個了。
“師父……我見到它了……”秦朝朝聲音帶著些哽咽:“我……看到了他們將所有生物都吞噬,天地變色,黯然無光……”
丹心瞳孔一縮,一隻手瞬間握緊,震驚地看著她。宗內有載萬年前天地浩劫,魔物降臨,生靈塗炭,與小徒弟的夢何其相似。修士從來不會做夢,可……這夢,他也夢見過……
強壓下震驚,丹心拍拍她的腦袋安慰道:“朝朝,沒事。一個夢罷了,這夢我也夢過呢,那時我心血來潮偷看了紀事,當晚就做了夢。你是不是從哪得知的一點消息,然後晚上就做夢了?”
秦朝朝迷蒙了一下,難道是白澤和應靈曾經說的話讓她陷入了幻想當中,可……這是不是有些延遲太久了。但總歸是好受了一點,畢竟那些場麵比以前看的所有恐怖片還要恐怖,著實是駭人。
丹心取出一碗湯藥囑咐她喝下:“安神的,瞧你應該是秘境裡太緊張了,所以一放鬆就胡思亂想了。”
皺皺鼻子,藥汁的苦味從鼻腔就蔓延到口腔最後連心裡都覺得苦,“師父,這藥汁你就不能做成甜的嗎?”
眼看著小丫頭都能貧嘴了,丹心終於是舒了一口氣,可算是恢複了。“不能,良藥苦口,況且甜的藥材大多都與之相衝。快喝吧,彆磨嘰。”
秦朝朝撇撇嘴,捏著鼻子一口乾了。什麼昨日的夢境和圓珠的恐懼,都拋擲腦後,唯有現下的苦澀占據了大腦。阿西吧!真特麼苦啊!現在她的臉皺的比菊花的紋路都多。
丹心嘴角微勾,要的就是這效果,現在可想不起來其他了吧。囑咐她莫要多想,好好休息,就打算離開。這時就聽見小徒弟小聲地說了句:“師父,那個珠子很邪,我是發自靈魂地戰栗。若是掌門要細觀,最好在能驅邪的地方進行,會安全一點。”
“好啦,知道了。我會提醒他的,放心,不做萬全的準備我們不會再解除封印。”小丫頭都這樣了,還能操心這個,他不知該是欣慰還是說她心大。
看著丹心離去的背影,秦朝朝不自覺地想起了朱自清的《背影》,雖然場景大不相同,但她覺得:嗯……她師父真有安全感!她自己完全忘了當年還曾吐槽他不靠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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