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整條街寂靜無聲,一輛馬車緩緩駛近,在賀府後門停下。
小廝打開後門,從裡麵探出腦袋,四下張望。
確定沒有彆人後,賀章才扶著賀太傅從裡麵走出來。
賀太傅身著一件灰色素淨棉袍,洗的有些發白,披了一件白色披風。
身旁的賀章身著一件褐色錦袍,看著也是穿了有些年頭。
“賀太傅!”
聽到聲音,賀太傅朝說話的人望去。
一個身著白色棉袍,披了一件白色披風的少年正站在馬車旁。
他完全不認識。
“你是?”
“言卿!”那人笑了笑,“認不出來了?”
賀太傅仔細盯著他看了看,眉眼間有些像,隻是相貌已經大改,貼了胡子容貌也做了改變,看著比昨天大了幾歲。
“哦,是你!老夫還真沒認出來!”賀太傅笑著點點頭。
“言侍衛,你怎麼變成這樣的?”賀章問道。
言卿笑著解釋,“這是易容術。”
“請吧,王爺在裡麵等你們。”
言卿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裡麵已經有人拉開了車簾。
馬車裡掛著兩盞燈籠,照亮了裡麵兩人的麵孔,都是不認識的。
一個黑衣麵容冷峻束著馬尾的少年,一個身著月白錦緞袍子,披著狐裘披風的方圓臉中年男子,發髻以一根白玉簪固定。
黑衣少年拉著車簾,月白色長袍的中年男子長相普通,但是身形修長,一雙清冷銳利的眸子,和周身散發的雍容高氣勢,讓人難以忽視。
不用說,這位就是肅親王了。
賀太傅拱手彎腰朝蕭煜行了一禮,“老臣參見王爺。”
賀章見狀也忙跟著賀太傅行禮。
蕭煜輕輕頷首,神色淡然道“賀太傅,賀將軍不必多禮,請上來吧。”
賀章扶著賀太傅走上馬車,剛坐下,雲亭放下車簾就從一旁的包袱中拿出一張臉皮。
賀太傅看明白了,這是要和他們一樣,給他兒子易容。
雲亭走到賀章麵前道“賀將軍,開始吧。”
片刻之後,賀章就成了滿臉胡茬的凶惡模樣。
一直盯著看的賀太傅不由感歎,“老夫隻在書中聽說過易容之術,不想有生之年竟有幸得見。我兒做此裝扮,就算是我,也未必能認出來。”
賀章摸了摸臉,道“是嗎!爹,我真想照鏡子看看。”
此時,蕭煜沉聲說道“走吧,寅時已至,城門已經開了。太傅大人,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賀太傅拱手行了一禮,“王爺放心!”
到城門口時,馬車果然被一個士兵攔下了。
因為賀太傅帝師的身份,守城的士兵想攔,卻又怕傷了賀太傅,最終都不敢過多阻攔,放幾人順利的出了城。
蘇翎月因為顧念皇後,想和皇後回龍華寺的時間錯開,他們的馬車在官道上走的很慢。
一天半的路程,一直走到第二天的傍晚才走到龍華寺的山腳下。
“小姐,前麵已經能看到禁軍了。”彩衣掀開車簾,清秀的小臉高興的指給蘇翎月。
她順著彩衣指的方向看去,遠遠的,前麵已經能看到守在龍華寺下的禁軍。
“太好了,今晚終於有床睡了!”彩蝶在一旁高興的說著。
蘇翎月明亮的眸子也看向前麵,一臉欣喜。
她平日裡睡的床都是最軟的,這樣睡在馬車裡,還從未有過。
馬車太硬,她一直都是半睡半醒的,傷口也疼,隻能趴著睡和側著睡,醒來都是渾身酸痛。
“駕!”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和車輪轉動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這便是上龍華寺的官道,這段時間龍華寺不能去平民的,怎麼還會有除他們之外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