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翎月的一番安慰下,秦晚凝的心情漸漸平複,也恢複了該有的鬥誌。
“秋紋,去把翠柳叫來。”秦晚凝吩咐道。
“是,少夫人。”秋紋應了一聲就輕聲退出房間。
沒一會兒,翠柳就來了。
此刻,秦晚凝依舊麵色蒼白。
她正襟危坐,平素溫婉恬靜的麵龐,此刻神色冷峻,目光銳利地凝視著翠柳,眉眼間透著難以言喻的威壓。
而肅親王妃與她並肩而坐,二人身上所散發的氣勢,令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寒意。
翠柳看著一向和善到甚至有些懦弱的秦晚凝,今日的麵色竟與往日截然不同,她也察覺出了一絲異樣。
“少,少夫人?”翠柳福身行禮後嘗試開口。
“翠柳,你可知罪!”秦晚凝的聲音很輕,卻一字一句吐字清晰且透露著冷意,擲地有聲。
翠柳心中一緊,意識到了什麼,但又很快下意識的否決了自己的想法,扯了扯嘴角勉強笑道“少夫人,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她的手不自覺的絞在一起,有些心虛的移開目光不敢與秦晚凝對視。
秦晚凝雙眸如寒星般冷冽,緊緊凝視著她,聲色俱厲地嗬斥道“我所言何意,你難道不知?!好大的膽子!竟敢調換我日常服用之湯藥,妄圖謀害於我!”
聽她這樣說,就知道翠柳就知道自己做的事暴露了。
她從未見過這樣疾言厲色的秦晚凝,嚇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少夫人,冤枉啊!我從未換過少夫人的湯藥,請少夫人明察秋毫,莫要冤枉了奴婢啊!”翠柳帶著哭腔辯解,仿佛受到莫大的委屈一般。
她還想再掙紮一番,畢竟口說無憑。
秦晚凝見狀,冷哼一聲,沉聲道“莫非你還想抵賴不成?!近日你送來的湯藥、還有被你悄然倒掉的藥渣,我皆已命人收好。況且,這陣子一直是你負責熬藥。現在,我便派人去京兆府傳訊,牢中刑具眾多,我倒要看看,你的嘴能硬到何時!”
言罷,秦晚凝當即對一旁的秋紋下令“速去京兆府傳訊!”
聽到秦晚凝這樣說,翠柳身體開始發抖,將頭重重磕在地上,顫聲哀求道“少夫人饒命!都是夫人吩咐奴婢這麼做的!”
秦晚凝眉頭緊蹙,神色肅穆,厲聲道“休要胡亂牽連他人,母親豈會如此待我,定然是你居心叵測!”
翠柳趕忙叩頭解釋“奴婢豈敢胡言,夫人言隻要能使您終身不能有孕,便有理由將您休棄,屆時就……”
“就如何?”秦晚凝冷言詢問。
翠柳嚅囁道“就讓我做……做世子的妾室。”她依舊保持著叩首的姿勢,不敢起身直視秦晚凝。
秦晚凝一張清秀溫婉的小臉緊繃著,儘管早已知道了,但親耳聽到旁人說出來,她握著帕子的手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蘇翎月輕輕握住秦晚凝的手,以示安慰。
同時,她轉頭問翠柳,“你說是賀夫人讓你做的,可有證據?彆是你為了脫罪才胡亂攀扯賀夫人!”
翠柳忙道“我沒有胡說,每次都是我去北街的濟世藥堂拿藥,裡麵的夥計都識得我。”
秦晚凝的指甲已經深深陷入掌心,蘇翎月暗中用力掰開她的手指,免得她傷到自己。
蘇翎月看向翠柳開始攻心,“你說賀夫人要讓你做世子的妾室,你可信她的話?”
翠柳沉默的跪著,保持著叩頭的姿勢,良久才道“夫人對我很好,知道我心悅世子也沒有責罰我,還額外給我銀錢,給我首飾……”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話沒有說完,但顯而易見的是,賀夫人給她的好處肯定不止這一點,才讓她對賀夫人深信不疑。
還用名門妾室的誘惑,讓她甘願冒著毒害朝廷命官家眷的死罪替她賣命。
“翠柳,你站起身吧。”
聽了蘇翎月的話,翠柳猶豫了一下,還是緩緩站起身,看向蘇翎月。
“我也能理解你,一旦成為賀公子的妾室,身份地位就不一樣了,況且賀公子儒雅俊秀,你會動心也正常。”
蘇翎月溫言說著,麵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看著和善極了。
然而下一刻,蘇翎月的笑卻變了,帶著幾分戲謔,“你就這麼確定賀夫人會兌現她的承諾,讓你成為賀公子的妾室嗎?”
翠柳凝視著蘇翎月,神色怔忡,她著實不理解肅親王妃為何如此發問。然而,經肅親王妃提及,她心中亦泛起些許疑慮。
看出了翠柳表情的變化,蘇翎月輕輕勾唇,“不如我們就來驗證一下,如何?”
賀夫人在自己的茂華院裡坐著,李嬤嬤接過丫鬟端上來的茶水,給賀夫人倒上。
賀夫人神情愉悅的歎道“過了這麼久,我終於要得償所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