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夫人眼神冰冷地凝視著她,語氣冷漠地說“去年年初,正是你嫁入我們賀家之際,當時刑部出現了一個五品刑獄司的職位空缺。
按常理來說,我弟弟完全有資格從六品的卷宗庫掌事晉升到這個位置。
然而,你嫁過來以後,他的升遷機會就被撤了。
去年年末,吏部左侍郎一職也出缺了,以你父親這麼多年的資曆和功績,原本可以順利升職補缺,但最終還是未能如願!”
秦晚凝困惑的反駁“朝中之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眾人都屏息,等著賀夫人說緣由。
“為何?!”賀夫人冷哼一聲,“起初我也並不知曉其中緣由。”
“偶然有一次,我在家宴上碰到吏部尚書大人的夫人,她私下裡告訴我,皇上早已暗地裡向尚書大人傳達旨意,賈家與賀家的後代子孫,其官職最高隻能止步於五品。”
賀夫人目光陰惻惻的看著秦晚凝“一切皆因你,那身為一品征西大將軍的父親手握重兵,令陛下不得不防,所以才會下此決斷!”
蘇翎月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的!一時之間她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秦晚凝亦是滿臉的震驚,想到婆母對她做的事,她冷聲質問“你為何不告訴我!你若說了,我絕不會賴在賀府不走,讓你如此欺辱!”
“你當我沒說?!”賀夫人冷笑一聲,“我告訴了父親,可是他竟然讓我不要再提!”
“沒想到你竟是為了這件事!”
賀太傅不禁發出一聲長歎,眼神中滿是失望地問道“關於這件事情,你說出來以後,我已經跟大房、二房還有玉林都共同商議過了。他們覺得隻要能為國敬忠,官位大小都不算什麼,而且也告訴你了,你為何還想不開!”
賀玉林緊接著附和道“對啊!母親,隻要能為大寧效力,什麼官職我都不在乎。您怎麼能為此做出這種傷害晚凝的事情來呢?!”
賀文同樣十分不解地質問“夫人呐,此事我也寬慰過你,你也沒說什麼,怎麼如今又這樣!”
麵對眾人紛紛指責自己的局麵,賀夫人內心的憤怒再也無法壓製。
她瞪大眼睛,怒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聲音顫抖地喊道“你們心裡想的永遠隻有賀府,但你們有誰替我娘家人著想過?我就這麼一個弟弟啊,他本有一個大好前程,卻因我的原因,他和他的嫡子前程無望。你們能體會得到我每次看到他時的愧疚嗎!”
說罷,賀夫人的臉色變得蒼白絕望,眼中滿含著無儘的委屈與不甘,淚水如決堤般順著臉頰滑落而下。
“其實一開始,我並沒有打算殺秦晚凝。當初她嫁入我們賀家,被診斷出無法懷孕生子之後,我便盤算著讓玉林先迎娶茹兒進門做個小妾,待到茹兒順利誕下子嗣,再以秦晚凝不能有子嗣為由讓她和離,讓茹兒登上正妻之位。”
“豈料,那她竟蠱惑我兒,致使他堅決不肯納妾!”
她恨恨的看著秦晚凝,冷聲道“你既然這樣對我,我就不能留你!”
賀玉林看著賀夫人,神色堅定的說道“母親,不肯納妾之事,不是阿凝的意思,是我的意思。不管晚凝能不能有子嗣,我此生隻娶她一人,您為何要害阿凝!”
聽到賀玉林的話,秦晚凝的心中仿佛有什麼狠狠撞了一下。
她的腦海中又浮現出往日的恩愛,還有賀玉林對抗賀夫人的情形。
賀文看著與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人,此刻他覺得一向溫柔賢惠的夫人,看起來竟那麼陌生!
她的那些想法,竟從未與自己說過。
而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夫人,因為之前寬慰你,你說不在意此事,後來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賀文看著自己的夫人,眉頭緊皺,沉聲道“自從你對我說過那件事後,就此事我問過你弟弟的意見,他對此也不甚在意。”
聽見賀文這麼說,賀夫人的眼睛逐漸睜大,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不可能!你騙我!”
賀文一派淡然道“不信你可以去問他。”
賀夫人癱坐在地上,麵如死灰。仿佛長久以來,自己堅持做的事全都是多餘的,都是笑話!
她的心仿佛被挖了一塊,也挖走了她的自尊和希望!
“嗚嗚嗚……竟然是這樣!”
“原來一切都是多餘的……竟是我自作多情、杞人憂天!”
“嗚嗚嗚……”
她悲痛的哭聲響徹大堂,麵上儘是絕望!
賀太傅無聲的歎息著,秦晚凝和賀玉林在一旁怔怔的看著她,心中感慨不已!
賀文看著這樣的夫人,在她麵前慢慢跪下抱住她,將她擁進懷裡!
“夫人,從前我就跟你說過,讓你有事不要擱在心裡,你怎麼就不聽!”賀文歎息一聲,“也怪我,若是對你的關心再多一些,知道你在想什麼,也不至於釀成今日之禍。”
賀文輕輕拍著她的背,溫聲安慰道“你我是夫妻,無論何時,我都在你身旁。幸好沒有釀成大禍,我們一起求晚凝原諒,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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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此話,賀夫人抓住賀文的衣服,整個人的頭埋在賀文的懷裡,肆意的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