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各地藩王侯爵,都由朕的人看守著,斷不可能行刺殺之事,如今可疑之人應是京中之人,太傅覺得誰最可疑?”
皇帝問完,目光就直直的看向賀太傅。
賀太傅心中一沉。
這個問題看似在問他對此事的看法,或許也在試探。
皇帝多疑,若是避而不答,恐怕疑心隻會更甚,不如如實回答,反而顯得坦率。
“陛下,有資格繼承皇位的,除了太子,就是景王,安王和肅親王。安王在龍華寺,與朝堂早已沒了聯係。肅親王雖在京中,卻常年病著,也並無實權。”
聽到此處,皇帝的劍眉緊緊皺起,“蕭煜生辰可是請了不少朝臣,連太傅也去了,這期間發生過什麼,太傅可否告知於朕?”
原來是疑心這個。
賀太傅呼出一口氣,坐直身子,道“老臣去生辰宴,是因為肅親王救了老臣的小兒子,這個人情必須還。”
頓了頓,他又將知道的其他情況也順便說了,“英國公一家過去也是因為感激,王妃在已故的蘇老夫人八十大壽上,替老國公夫人診過脈,使老國公夫人免於中風。其他人老臣不知有什麼緣故,或許並無緣故,但身處京城,肅親王畢竟是皇族,既然下了請帖,他們也不能不去。
不過,帖子並不是以肅親王的名義下的,而是以肅親王妃的名義下的。
宴會中老臣及兩個兒子還有英國公和她的兒子與肅親王同席,期間肅親王隻字未提朝中之事,都之事閒話家常而已。”
對於賀太傅的話,皇帝的眉宇間漸漸浮現隱隱的怒意。
他沉聲道“太傅這是替肅親王解釋什麼?”
語調不高,卻帶著不悅的質問。
賀太傅對皇帝疑心病之重,頗為無奈,這是對風吹草動都要懷疑的程度。
賀太傅目光坦然的對上皇帝的視線,道“陛下,方才是您詢問,老臣才將親耳所聞的事事講出來。老臣知道您一路走來十分不易,但也不必事事存疑,老臣擔心陛下思慮過度會傷神。”
他的話都是依皇帝的提問而答,並無不妥。最後幾句掏心窩子的話,卻讓皇帝有所觸動。
皇帝因著疑心太重,身邊並無太多親近之人。
太後非他生母,當初也是花了多年才從她手上奪過所有的權利。
太後是上一任定國公的妹妹,皇後是她的侄女,所以他與皇後雖然是夫妻,卻不親近。
皇後背後蘇珩的勢力,可以鎮壓後宮各路嬪妃,也算稱職,他們卻並無多少感情。
當年有些情誼的朋友,也因為君臣之禮,逐漸疏遠。
太傅的這番話,他許多年沒聽過了,一時間,竟有些唏噓。
身為皇帝,他很清醒。片刻之後,他收回思緒。
他不可能對任何人完全消除戒備。
皇帝又問“太傅覺得是太子或者景王所為?”
太傅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皇帝一個問題,“據老臣所了解的,使臣身旁都有隨行護衛,都是一頂一的高手,能在這些高手護衛之下,刺殺使臣的並不多。陛下覺得會是誰?”
賀太傅雖然沒有挑明,但皇帝很快便將他的話與有嫌疑的之一重合。
蘇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