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一震,轉身就看到一旁的馬車上,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牽著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婦人,從馬車上走下來,身後跟著兩個丫鬟和一個婆子。
婦人身形圓潤,頭上簪著幾朵金花和一支鳳凰銜珠金步搖,身著一襲黃綠色華服,披了一件墨綠色披風,整個人看著雍容華貴。
男人身形高大健碩,劍眉星目,小麥色的皮膚,一身玄色華服讓他看起來平添了幾分凶相。
然而他此時,他牽著女子的手,看著十分溫柔,由衷猛虎嗅薔薇之感。
還不等蘇翎月問那女子的身份,蕭煜就拱手朝那女子行了一禮。
“皇姐、駙馬。”
竟然是安陽長公主和駙馬爺。
蘇翎月也忙跟著蕭煜行了一禮,“皇姐,駙馬安好。”
身旁的彩蝶一行人也忙跟著行禮。
“不必多禮,平身吧!”安陽長公主聲音溫婉,語帶笑意。
蘇翎月站直身子,再一抬眸,安陽長公主和駙馬已經走到他們麵前。
安陽長公主打量著蕭煜,眉頭瞬間皺起,鳳眸中滿是不可置信,“你竟然真的……”
她似乎不忍心說下去。
縱然出門前,蘇翎月把自己唇上口脂勻了一些給蕭煜,讓他的唇色看著不至於太過發白。
但蕭煜是個男子,就算麵色不好,她也不能給他塗上胭脂。
當年的七子奪嫡,皇子公主死了大半,安陽長公主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自請去了封地,後來嫁人生子。
皇帝疑心重,她是知道的,七年前的巨變她也略有耳聞。
隻聽得肅親王還活著,她就鬆了一口氣,多的她是一點不敢聽,也不讓家人打聽,生怕惹的皇帝起了疑心。
直到這次得到允許回京城,她才找人打聽了京城的情況。
聽說蕭煜纏綿病榻,她不敢置信。
上一次回京,是十年前,蕭煜十五歲,正是恣意瀟灑,鮮衣怒馬的少年郎。
與現在病弱的樣子完全不同。
身在皇家本就親情淡薄,再加上十來年沒聯係,本來她對這個弟弟是沒什麼感情的。
但或許蕭煜這個樣子太讓人心疼,又勾起她埋藏在心底,殘存不多的手足情。
“你的身子可還好?”安陽長公主眼裡噙著淚問。
蕭煜看著她,淡淡的勾了勾唇,“多謝皇姐關心,我的身體並無大礙。”
一旁的駙馬看到安陽長公主眼角的淚,溫柔的拿出帕子給她擦掉,“公主,冬日寒冷,在冷風裡流淚,會傷眼睛。”
安陽長公主聽勸的擦了擦眼裡的淚,依舊蹙著眉道“無礙就行,無礙就行。”
看蕭煜的麵色,他說無礙,不會有任何人相信。
但畢竟手足情淡漠,且已經彼此已經生疏,多年不曾聯係,她應該是一時無話可說,也隻能順著蕭煜的話附和。
駙馬看向蕭煜,麵色和善道“身體不適還是要多休息,肅親王身體有恙,怎麼不向陛下稟明緣由在府中休息?”
蕭煜依舊淡淡的勾了勾唇,道“皇兄生辰乃是大事,豈能懈怠。”
安陽長公主和駙馬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此時,安陽長公主注意到蕭煜身旁的蘇翎月,她的瞳孔明顯張開了一些,眼中是掩藏不住的驚豔。
但很快又將驚豔之色斂藏起來,隨即輕輕皺眉問“這位就是定國公府的大小姐吧!”
同方才與蕭煜說不通,她的聲音冰冷,眼底帶著厭惡。
蘇翎月恭敬的福身回道“正是小女。”
蕭煜聽到安陽長公主的話,麵上的客套的溫和瞬間消散。
他沉聲解釋,“皇姐,月兒自從嫁進肅親王府,已經不與蘇珩來往了。”
“是嗎?”
安陽長公主似乎想驗證蕭煜的話,鳳眸緊緊打量著蘇翎月,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
通過這一會兒兩人的對話,蘇翎月已經將他們之間親疏關係弄清楚了,便也毫不畏懼的迎上安陽長公主的目光,任由她打量。
明眸清澈,明豔的臉上神色凜然。
安陽長公主忽然笑道“如此甚好,隻要是真心對你,我這個做姐姐的也放心了。”
她看著蘇翎月微笑著稱讚,“聽說蘇家大小姐美貌傾城,姿容無雙,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蘇翎月淺淺一笑,“皇姐獲獎了,您是尊貴的長公主,雍容華貴,儀態萬千,才是京城女子都仰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