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瑤長舒一口氣,身體竟出奇般的沒有顫抖!
兩人相視一笑。
————————
洪江軍營裡,歡聲笑語不斷傳來。
畢竟是義子和侄女大婚,洪江特意命眾將士給相柳和玉瑤舉辦了一個歡慶儀式。
這是玉瑤第一次以神農王姬的身份回軍營,除此以外,她還是軍師夫人。
洪江軍效忠的是神農國。雖然神農國已滅了數百年,神農王沒有直係後裔,他們效忠的總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可神農瑤光王姬複活,像是給眾將士注了一劑強心針,他們一掃過往的陰霾,士氣大漲!
老神農士兵對神農王姬自然是愛戴有加。瑤光王姬最有老神農王的風骨,就憑著鐘山玥那些年對洪江軍和江州數次出手相救,憑著她精湛的醫術和農經術,她就值得大家的尊敬。
不少妖兵們當初被玉瑤從奴鬥場救出,一直心存感激。其他妖兵聽說王姬從不鄙視妖族,現在又嫁給了妖神軍師大人,對她的好感油然而生。
玉瑤一到洪江軍營,士兵們興高采烈,歡呼不斷。
弟兄們辛苦了這些年,洪江借著歡慶儀式犒勞大軍,拿出壓箱底的本,好酒好肉管夠,載歌載舞熱鬨不斷,眾將士彆提多開心了。
無支祁喝的有些高了,提著酒壺來給相柳和玉瑤敬酒。他看著玉瑤打趣道,“我說新娘子,我看這洪江軍統帥之位非你莫屬!我等甘願為您效勞!”
玉瑤這幾年第一次麵對無支祁不用刻意隱瞞什麼,自然放鬆不少,見他又開始胡扯,笑道,“我要是做了統帥,先斷了你的酒!再罰你給大夥兒做一年的庖廚!”
玉瑤自然知道他愛喝酒,斷酒不如斷了他的命根子。
無支祁看著相柳笑道,“我怎麼竟有些同情你呢,如今的你還能不能喝上酒?是不是每天都要圍著灶台轉?”
相柳不屑的回道,“不僅有,還是夫人特製的梅子酒!配上夫人燒的好肉好菜!”
無支祁瞪了玉瑤一眼,“合著你斷了我的酒好留給你郎君,派我做庖廚好燒了菜讓你端給你郎君,嘖嘖嘖,這小算盤打的!”
玉瑤哭笑不得,“誰稀罕你的酒,還有你燒的菜!我說無支祁大人,你會燒菜嗎?不拿香蕉應付我們就不錯了!”
無支祁氣的半天說不出話,咬牙道,“這有了靠山果真不一樣,伶牙俐齒的很嘛!我說相柳,你好歹也管一管,可不能有了媳婦就忘了兄弟啊!”
相柳笑道,“兄弟哪能和夫人比!差了十萬八千裡!”
無支祁氣的差點沒捶胸頓足,“哎呀呀,有了媳婦就忘了兄弟,這媳婦兒給你灌了啥迷魂湯?”
洪江在一旁對無支祁笑道,“臭小子,有本事你也折騰個媳婦來啊,我願意你有了媳婦就忘了我們這幫兄弟!”
眾將士哈哈大笑。
無支祁趕緊喝了一大口酒,“將軍,我說錯話了,自罰一杯!”
他又拉過垣木,抹了抹眼角那把辛酸淚,語重心長的說道,“我…我說…兄弟,你可彆學相柳啊,可千萬…彆…早早娶了媳婦,咱單身漢裡可不能沒有你!”
垣木一臉震驚,“大人,我什麼時候說要單身了?”
無支祁欲哭無淚道,“那…那就算有一天你娶了…媳婦,也…也彆忘了兄弟!”
垣木隻好連連點頭。
———————
夜深了,將士們喝的酩酊大醉,漸漸的都酣睡過去。熱鬨的軍營慢慢沉寂下來,就連值守的士兵都有了些困意。
無支祁坐在軍營附近山頂的巨石上,晃了晃手裡的酒壺,可惜已經空了。
他半躺在石塊上,看著天空那輪明月,皎潔的月光灑滿大地,也照進他如水的眼眸中。
他今天由衷的開心。好兄弟終於娶了等了幾百年的女子,人人稱讚他們郎才女貌,乃天作之合。他打心眼裡也這麼覺得,他祝福他們白頭偕老,永生永世不要分開。
也許是月光太明亮了,他眨了眨眼睛,眼角有一絲淚意。
他想起了那個叫鐘山玥的女子。
在九黎那個炎熱的夏天,還有些稚氣的她雖滿頭大汗,卻認真的搗著海藻汁,哪怕被熏的滿臉煙灰,卻仍不忘和他鬥嘴。
在江城,他不惜弄傷自己,隻為了做她醫館的第一個病患。
他陪著她在軒轅城和隨城的大街上亂跑,在許由的院子裡嬉笑怒罵。
那些充滿歡聲笑語的日子似乎還在眼前,那個清雅可人的女子不知何時悄悄住進他的心裡,可突然有一天卻永遠的消失了,再也不會回來。
無法入眠的夜裡,他總有些想她。就像今晚,月色如癡如醉,他沉浸在對她的思念中,心裡喊了無數遍鐘山玥,卻永遠沒有回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