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一路急速往南,軒轅軍並沒有追擊,不過眾將士也不敢大意,直奔江州而去。
洪江的封地在江州,那裡河網密集,水係眾多,又靠著海。大概是因為洪江是水神,老神農王便將江州封給了他,方便他治理河海。榆罔登位後,軒轅對神農虎視眈眈。洪江對神農一向忠心耿耿,又守信用,建功頗多。榆罔多次封賞他,到榆罔被刺前,洪江的封地已是比最初擴大了三倍有餘。
一路上,相柳並不多言語,總是一副冷漠的樣子。無支祁這個話癆可受不了他這脾性,非得讓他把話匣子打開不可。
“哎,九頭怪,你是怎麼琢磨出那個變沼澤的法術的?”趁著大軍休整的功夫,無支祁遞給他一壺酒,笑嘻嘻的問道。
相柳接過酒喝了一口,並不言語。
“你還彆說,這法子真管用,把祝融那小兒氣的半死,非要和你拚命不可。”無支祁見相柳不吭聲,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其他士兵也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議論起前幾天的大戰來。
“若不是相柳大人的計策,咱們隻怕再也見不到江州的山水了。”一個士兵一臉欽佩的看著相柳。
“可不是嗎?大人這一招,就是連那軒轅老兒也不敢造次。”另一個士兵附和道。
“唉,隻可惜,赤宸將軍和神農主力軍就這麼沒了。以後咱們怎麼辦啊?”又一個士兵歎息道。
眾人陷入默哀,心情頓時沉重了起來。
提到赤宸將軍,相柳這才想起他的屍首還在營寨裡,之前隻顧著大軍逃命了。
他趕緊去找洪江,洪江歎了口氣,“帶著他的屍首也沒用,他沒有神識,已是身死,那具軀體並沒有辦法能存活下來,這會兒隻怕已被軒轅軍帶走了。隻有找到他的神識,才有複活的希望。”
無支祁湊了過來,酒壺對著相柳的碰了一下,“哎,我說你,彆苦悶著臉了,你靈力這麼高強,往後咱們還得仰仗你呢。將軍,你說是不是?”
洪江沉重的歎道,“神農軍主力被滅,以後,咱們隻能靠自己了。無支祁,你看相柳適合在軍中做個什麼職?”
“當然是軍師了!你看他這性子,既沉得住氣,主意又多,關鍵是少言少語,絕不會泄漏軍機!”
眾人一聽,都不免笑了起來,剛才的沉重氣氛慢慢又緩和了一些。
相柳白了他一眼,“這麼好的酒也堵不住你的嘴!”
無支祁見相柳好不容易開口了,雖然是埋汰他,心裡也樂開了花。
十餘日後,大軍回到江州。
赤宸屍首被軒轅王火烤後分食與軒轅將士的消息也傳到江州。洪江軍一片死寂,相柳痛心疾首,追悔莫及。
神農正式被軒轅吞並,江州百姓人心惶惶。
眼下並不是悲傷的時候。
洪江少不得打起精神料理州內事務和軍務。為安撫民心,他少不得將江州防務作為重中之重。百姓看到四處都有士兵巡邏,操練也十分嚴格,時隔多日並沒有軒轅軍前來騷擾,慢慢的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不少隨城和九黎的百姓,因不滿神農被軒轅吞並,紛紛搬到了江州定居。
江州慢慢的熱鬨起來,江城的繁華不遜於昔日的隨城。
雖然洪江堅守承諾不願稱王,隻願以神農國大臣身份延續神農國統治,江州的勢力仍不容小覷。至此,大荒隻剩軒轅、高辛兩國,洪江的江州作為神農的殘餘勢力,雖讓軒轅忌憚,但也無良策可以對付,隻能暫時聽之任之。大荒依然是三分天下的局勢,隻是軒轅的勢力占了主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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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山上,洪江帶著相柳來拜謝王母。
王母看著昔日的孱弱少年已長成翩翩青年,渾身氣息強大,一副大將風範,不禁感慨萬千。
凡事不破不立,能絕地逢生,必擔大任!
隻是大荒局勢大變,玉山雖不問紅塵,可終究是一場生靈塗炭,無數冤魂葬身戰場。王母痛心疾首,卻也無能為力。
“孩子,玉山也是你的家,有空常回來看看。我與你義父十分相熟。”王母叮囑道。
相柳躬身道謝,他對王母印象極好,玉山的遺世獨立很對他的性子。
隻是故地重遊,昔日往事猶在眼前,讓人神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