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在即,生死未卜,你又何必卷進來?若神農還是當年的神農,我定留你,可是神農再不是當年的神農,我又有何臉麵留你?”洪江歎道。
“相柳願追隨大人,不隻是因為大人對相柳有救命之恩,更因大人對妖族一視同仁。小魚當年說,她希望看到一個眾生平等的世界,哪怕隻是一個白日夢,她也願意為之努力。她一個神族都願意這麼做,我身為妖族,又有何理由不這麼做呢?請大人成全。”
提起小魚,洪江想起了被斬殺的神農王,他的頭顱曾被軒轅老兒懸掛在軒轅城門七日,一對父女先後去世,他神色黯然,不禁老淚縱橫。
“你當真願意從軍?”洪江看著相柳的眼睛問道。
“願意!請大人收留!相柳願生死相隨,此生絕不相負!”
洪江看著相柳,無奈的歎了口氣,“罷了,你無父無母,算起來咱們還是親戚,在我心裡早已將你當成了兒子,不如你就喚我義父,跟在我身邊吧,咱們相互也好有個照應。”
“謝義父!”
洪江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的說道,“好孩子,危難時刻見真情,謝謝你!”
相柳正欲開口,門口傳來聲音,“無支祁求見將軍。”
還沒等洪江答應,人已經進來了。
“你來的正好,快過來見過相柳,以後你們就是好兄弟了。”洪江將無支祁拉到相柳麵前。
這不是剛才軍營外與他交手的那個手下敗將嗎?相柳淡漠的看著他,對著他拜了一下,“剛才冒犯了,在下九命相柳!”
“原來是你啊,奴十一!還記得我嗎?奴十!”無支祁拍了拍相柳的肩膀,笑嘻嘻的問道。
相柳愣了一愣,原來是他!那個跟他在奴鬥場做了二十年的鄰居,成天吵吵鬨鬨的。
“你小子長本事了呀!將軍,我剛才在外麵想攔住他,竟打不過他!”無支祁倒是大大咧咧的。
洪江不禁笑了。
“無支祁,你去招呼營房準備酒菜,一會兒讓弟兄們過來喝酒,咱們今晚給相柳接風洗塵!相柳,你隨我去軍營四處轉轉,熟悉熟悉情況!”
不到半日,洪江的軍隊上上下下都認識了這個冷冰冰的白發青年。相柳習慣了極北之地的孤獨,對這種熱鬨場麵很是不適,好在眾將士也沒為難他。
晚上接風的時候,他喝了不少。微醺之際,他又想起了少女的臉和那些好喝的梅子酒。他已歸來,故人何在?錐心之痛,何以為解?
————————
次日,洪江帶著他和無支祁去赤宸將軍帳中議事。
赤宸見了相柳,不由得連連誇讚,笑著對洪江道,“這氣息便是你我也不見的能比得上,恭喜將軍撿到寶了!”
“這是義子相柳!”洪江笑道。
“相柳?你莫不是北溟那個九頭怪?”赤宸笑問道。
“正是!”相柳一臉疑惑。
“咱們見過麵,就在北溟!”赤宸笑道。
相柳突然想起來了,這不就是鯤哥帶去北溟養傷的那個神族男子嗎?原來他就是赤宸將軍。
這麼一說,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相柳對他莫名有些親切感。
眾將軍都到齊了,最後一個到的是祝融將軍。
相柳不知為何看著他總有些麵熟,卻記不起究竟在哪裡見過。
他似乎也注意到了相柳,有些吃驚的樣子。隻是他神情中的不屑總讓相柳有些無厘頭的反感。
眾將軍七嘴八舌的說了很多,相柳卻隻記住了一句,“不管發生什麼,我洪江在此立誓,此生將永遠效忠神農,絕不稱王!”
義父堅定的神情讓他有種莫名的感動,血氣方剛的年紀,縱然心再冷,也會為夢想為承諾熱血沸騰,不管那夢想那承諾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