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葉扶著小魚走出賭場,小魚再也沒忍住,吐了一地。
她開始愈發擔心起相柳來。她無法想象相柳在這樣的奴鬥場如何活下來。已經二十年了,他能撐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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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小魚擔心的那樣,相柳在奴鬥場幾乎每天都經曆著這樣的生死決鬥。如果不是他在北溟獵食時訓練出的敏捷,他可能早都死在了奴鬥場。他最大的優勢是其他鬥奴不敢咬他,因為他的血劇毒,咬了他的鬥奴都死了,這一點保護了他。還有一點就是他身上的護心鱗護住了他的心脈,讓他被人揍的血肉模糊時也不會死掉。憑著這兩點,他在奴鬥場死撐了二十年。他在的這個奴鬥場,和他一樣撐過二十年的隻有隔壁那個叫無支祁的水妖。大概是因為他倆是這個奴鬥場最厲害的鬥奴,鬥奴主從沒有讓他倆決鬥過。
他每天一睜眼,就在擔心今天是不是活著的最後一天,然後從奴鬥場上一身是傷回到小黑屋的時候,慶幸自己又熬過了一天。
常年住在小黑屋裡,他對光亮失去了記憶。他頭發亂糟糟的,一頭白發早已失去了白色,被血跡和塵灰染成了難看的灰褐色,渾身臟兮兮的,衣服在長期的奴鬥中被撕成了一條條的,掛在身上。
如果小魚看見了,一定認不出他來。就算他衝過去自報家門,她也一定會嫌棄他這個樣子,連他自己都覺得惡心,何況是她呢。想到這點,他眼眶竟濕潤了起來。
他躺在小黑屋的地上胡思亂想,不知道來這奴鬥場已經多久了,反正很漫長,漫長到沒有儘頭,好像已經過完了一生。
門打開了,“奴十一,出去!”
他條件反射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如果磨磨嘰嘰的,今天的飯食就會變少,吃不飽就意味著沒有力氣,會死在奴鬥場。
他走向奴鬥場的空地。
另一個門也打開了,走出了一個男子,是那個贏了很多場的豹妖,在這個奴鬥場僅次於他和無支祁。
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決鬥,他知道這將是一場血戰。
鈴聲響起,他沒有猶豫,箭一般的朝豹妖撲過去撕咬。決鬥的時候誰先出手誰占先機。
豹妖不敢撕咬他,這是他的優勢。
豹妖被他咬中胳膊,他連皮帶肉撕下一塊豹妖胳膊上的肉。
豹妖哼了一聲,朝著他一拳揮了過來,他敏捷的躲開。長期的奴鬥生活讓他變得異常機敏,總能準確判斷對手的下一個動作。
他繞到豹妖身後,用儘全身靈力飛起一腳。豹妖剛被咬吃著痛,他這一腳靈力不弱,豹妖立刻撲倒在地。
人群裡傳來呐喊聲,“奴十一,殺了他!”
顯然,人人都認識這個奴十一,知道他是這個奴鬥場的常勝將軍。今天的觀眾席爆滿,奴十一與奴十四決鬥,兩個都是奴鬥場裡的頂尖高手。
小魚坐在觀眾席上,死死的盯住那個奴十一,她莫名覺得那個奴十一長的像相柳,即使他一頭亂七八糟看不出顏色的頭發,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和那個乾淨的一塵不染的少年截然不同,可她依然覺得他就是相柳。
“相柳!”她衝到奴鬥場邊上,哭喊道。
“相柳?”他對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卻不知道是誰的。
“相柳,是我,我是小魚!”小魚哭喊著,恨不得翻進奴鬥場。
“小魚!”他突然反應過來了,是她!他這才想起相柳是自己曾經的名字。
他順著聲音看了過去,真的是她,那個這些年一直在他腦海裡出現的影子,竟活生生的站在離他不遠處。他不知是驚喜還是驚嚇,竟緩緩朝著小魚走了過去,完全沒有注意到地上的豹妖已經站了起來。
“小心後麵!”小魚大喊道。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豹妖抓住了這個機會,惡狠狠的撲向他,拳頭如雨點般的砸在他身上。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境。
他被打倒在地。
小魚的尖叫聲傳來,眾人看向小魚,賭場的護衛已經朝她圍了過來。雲叔和蘭葉連忙拉起她往門外跑。在賭場裡如果被打,後果不堪設想,他們今天沒有帶侍衛出來。
相柳倒在地上,他看到小魚那一刻不知道有多驚喜,她竟還能認出他!他很激動,但他努力控製著自己,他必須集中所有精力對付這個豹妖。
他躺在地上,正準備站起身來對付豹妖。
奴鬥場鈴聲響了,眾人一愣。
鈴聲響了就意味著今天的決鬥結束,即使沒有分出勝負,人群紛紛表示不滿,賭場的人出來說可以退錢。
奴十一沒有被帶回小黑屋,而是被裝進一個籠子裡,籠子被黑乎乎的布罩著,什麼都看不見。他被運出了奴鬥場,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是什麼樣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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