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璟聞言，挑了挑劍眉。他就說路遙反應快，果然這思路通透。
既然見忽悠路遙不過，何璟也收住了作勢要走腳步，這才道：“好吧，我就不糊弄你了。紅綠燈的確是我的寄托物，不過紅衣跟普通白衣、厲鬼最大的區彆就是，對紅衣而言，寄托物的存在隻是個裝飾品。”
“普通厲鬼可以短暫的離開寄托物五十米之內的範圍半天時間，白衣可以離開三公裡一天的時間，紅衣基本不受限製，一兩個月不回到寄托物也無所謂，而極個彆強大的紅衣能夠自己選擇寄托物。怎麼樣，有沒有增長到有用的知識？”
“那如果離開寄托物太久，厲鬼會怎樣？”路遙的確增加到了有用的知識，繼續問道。
“灰飛煙滅。”
聽到何璟的作答，路遙突然感覺自己肩上的背包有些沉重了，她一直覺得寄托物隻是召喚自己鬼怪們的工具，可沒想到她竟然是將他們的命都背在了身上。
紅衣還好，而其他鬼怪們可真的仰仗這玩意而活，這些寄托物沒了，他們也就沒了。
“所以，你包裡的鬼怪是真的都把命托付給了你。”何璟望向路遙身後的背包，雖然不知道路遙到底藏著多少的鬼怪，但是他是紅衣還是能感覺到裡麵滿是黑暗的美味。
“是啊，你這麼一說，我感覺我責任重大了。不過，沒想到紅衣跟普通鬼怪之間的差距這麼大。”
“不然降靈會為什麼這麼費儘心力抓捕紅衣？這個城市鬼怪那麼多，紅衣卻屈指可數，極少數的鬼怪有潛力成為紅衣，可都還是需要機遇，有些人哪怕能見鬼，究其一生也很難遇見一個紅衣。”作為紅衣的何璟說起來，略顯有些驕傲，“而你居然有一個紅衣，還見到了我，已經是萬分之一的意外了。”
“其實包括你在內，我見過七個，除了我家頂級紅衣外，身上還有兩個也快成完整紅衣了。”路遙平靜地跟何璟交了個底，畢竟她要是考慮拉何璟入夥，還是得示個好。
誰知話音一落，何璟瞪大了雙眼：“啥？”
“嗯，有三個是敵人，已經無了，還有兩個算是朋友吧。”路遙想了想，碧峰山跟薑醫生，多多少少跟她都有點交情，說是朋友不為過。
何璟：“！！！”
咂了咂嘴，何璟有些無言以對，總覺得他好像招惹了個奇怪玩意，斟酌道：“都不說你見過這麼多還活著了，你既然跟紅衣打交道這麼久了，連紅衣跟普通鬼怪的區彆都不知道？”
“其實也沒多久啊，我生平第一次見鬼也就兩周前嘛，而且多數鬼怪都跟你不太一樣，沒你這麼愛聊天。”
何璟：“......”
何璟腳步往後慢慢退了幾步，說實話，他感覺今天他有點不想去了，這丫頭兩周時間招惹七個紅衣，身上還有一堆鬼怪，這特麼是個什麼樣的事精，跟著她去還能想偷懶躺平？
見何璟一動，路遙又一把抓住了何璟的警徽：“哎，說好了跟我去的，你彆反悔！大紅衣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而且你既然可以離開寄托物這麼久，時間完全夠了，興許一兩天我們就搞定降靈會了，到時候大不了我送你回來。”
“你真送我回來？”
“嗯！”送你回來收拾東西，跟我回鬼市。路遙誠懇地點了個頭。
終於，在路遙的一再保證下，何璟跟路遙離開了紅綠燈路口。
走在路上的時候，路遙還繼續打聽了一些關於紅衣的事，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紅衣跟普通鬼怪最大的區彆是，紅衣有元神。
“元神？怎麼聽起來跟修仙似的。”路遙聽到此處，有些不明白，這種意識流的東西超過了她理解範圍。
“其實通俗點說，就是類似於人的中樞神經和大腦，普通鬼怪是缺乏大量思維能力的，很多時候都是憑本能和殘存的一些生前情感行動，但是生前的記憶不完整，也沒辦法像生前那樣有完整的人的行為，但紅衣卻擁有完整的思想，這也就是為什麼鬼怪離了寄托物很難生存，紅衣卻不受太大影響的原因。”
“哦，原來是這樣。”路遙似乎聽懂了又沒聽懂，對應上自己的鬼怪明白了，就好比說小皮球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又比如說白醫生喜歡be，所以一看到be就激動得不行。
他們幫她，全部出自於某種還殘存生前的一些本能情感，大部分時候行動快於腦子。…這麼看來她怪有凝聚力的。
“那紅衣擁有自己的思想，也就是說紅衣除了沒有身體外，跟人無異？”
“還是有區彆的。”何璟歎了口氣，“要真是跟人無異那就好了，除了沒辦法凝聚身體外，最重要的是紅衣缺少了一顆心，不是生物意義上的心，是丹心。有了丹心，紅衣可以成人。”
“什麼意思？紅衣能複活？”路遙突然想起了金老師的筆記。
當時金老師提出了兩個問題：【人隻能在死後才能成為鬼嗎？鬼能變成人嗎？】
她那是接觸的鬼還不多，隻覺得金老師瘋了，如今聽何璟這麼一說，也許隻不過是她還沒接觸到那一層鬼的世界。
“不是字麵意思的複活，很難解釋。紅衣也好，鬼也好，是很難感受到喜怒哀樂的，有了丹心，紅衣就有了屬於自己完整的情感，超脫鬼的屬性，成為一個絕對的存在。”
何璟說著，又歎息道：“我所知道的也隻有這麼多，畢竟我在紅衣裡麵隻屬於高級一點的，到底紅衣能蛻變成什麼我也不知道，你怎麼不問問你身上那個頂級紅衣，他已經摸到了紅衣屬性的天花板了，他肯定比我知道再往上有了丹心的紅衣是什麼。”
“一星半的溝通能力，他能跟我聊？”路遙想想陸明那性子，也指望不上他能跟自己述衷腸，關於紅衣的問題想要了解更多，恐怕降靈會那邊是個不錯的渠道。
“你是因為你身上紅衣和半紅衣才想了解紅衣的？”何璟聞言，不由問到，他沒想到路遙還挺在乎她身上的鬼怪們，“我還以為你是為了對付降靈會。”
“兩者都有......”路遙沒有說完，其實關於紅衣她想知道，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薑醫生之前提到過跟自己長得五分相似的紅衣，她怎麼也不能忽略這件事。
話說到此處，路遙已經來到了魔都電競酒店的門外，門外的招牌光反射到了雨水浸濕的地麵上，藍白相間很是明亮。
何璟關於紅衣的話題說完了，暫時遁入了路遙的雨傘上，隻見路遙的雨傘由透明色變成了紅色。
“先做當前的事吧。”
說話間，路遙推開了門，門上掛著一顆鈴鐺，傳來了叮當的響聲。
一名穿著酒店工作服的工作人員聽到鈴鐺聲，看向了門邊，衝路遙微微一笑：“歡迎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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