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又是一陣敲擊聲。
路遙將腦袋湊到牆壁上，用右耳側耳聽了聽，然，敲擊聲從左邊傳了過來...
路遙一愣，轉過頭尋聲看去，那是敲門聲，是從客廳外麵的大門傳來的。
“？？？什麼情況？”鬼在外麵。
路遙提著犁，往客廳處走了去，剛走沒幾步，就聽到外麵伴隨著敲門聲還有一個顫顫巍巍、小心翼翼的問話聲：“客戶...您還在裡麵嗎？”
這聲音有點熟悉，仔細一想，好像是江華。
路遙透過中庭的落地玻璃往院外眺望，院外的大門處擺放著一個電摩托，大約是她剛剛上樓查看的時候，江華過來的。
然而，小心為上，路遙並沒有放鬆警惕，她將犁放在了身後，來到客廳，側著身，將門打了開。
“江經理，你找過來做什麼？”
門外的江華此時汗流浹背，顯然是匆匆趕過來的，頭頂的虛汗又將白頭發洗了幾根出來，但顯然是鼓起勇氣，才站在了門口。
“您有沒有看見江燃過來？”
“江燃，沒有。”路遙視線在江華身上打量，落到他的手上，看他手中提著一根細細的擀麵杖，不由思索著，這是打我，還是打兒子的？想了想，路遙又道，“怎麼了，要不你進來說？”
江華的視線越過路遙往漆黑的房間裡掃了一圈，縮了縮脖子：“不，不了，我還是不太敢進去，要不您出來。”
“也行。”路遙見江華往門外又退了一步，走了出來，“那就去我家院子裡坐坐吧，正好我也有好奇的地方想問問你。”
你家...院子。
路遙這麼一打岔，江華緊張的情緒微微緩和了些，又離門遠了點，趕緊溜到院子邊，靠著院外的門坐了下來，又問了路遙一遍：“您真的沒見到江燃？這死小子跑哪去了？我還以為今天您來看房，他又就趁機跑過來了。”
“沒有。”路遙跟著走到了院子邊，這才聽江華說，原來兩人家就在禦天府那邊的高層，剛回家，江華準備包餃子，正擀麵呢，結果餃子下鍋了，江燃不在了，他打電話也不接，這才出來找。
不過如此一說，路遙的疑問便更多了：“為什麼他一跑，你就擔心他是來這裡了？”
其實，路遙今天在中介問房的時候就發現有幾處蹩腳的地方，然而人多口雜的，她也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便就暫時沒提。
這會兒江華主動送上門來，她正好問個清楚。
所以，還不等江華找借口，路遙已然道：“你們應該的確做了對不起那位銷售的事吧？唯獨江燃沒有，他懷疑你們，但沒有證據，所以一直想來房子裡一探究竟，而平常鑰匙是你保管的，他弄不到，所以你才擔心，他會趁我來看房，跟著過來。”
話音一落，江華頓時汗又下來了，張了張口，卻還是不肯說。
路遙見狀，也不著急：“你想說不說，反正又不是我老路家九脈單傳。”
聽聞此處，江華一咬牙，算是下定了決心，道：“的確，是我們對不起小陳。”說完，江華又停了，不得不說，這個中介公司真有一種磨磨唧唧，讓人想用私刑撬嘴的感染力。
“繼續說，說說是欠錢了，還是差事了。”欠錢的話好說，燒燒冥幣還可以打商量，差事的話大不了把他丟給鬼處置了一了百了。
江華咽了口唾沫，道：“不是錢的事。那小陳呐，沒有父母，從畢業後就一直在我經管的店上班，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也認了我這個師父，她有個師弟也就是我那好大兒，可她跟我不成器的兒子不一樣，賣房能力是我們整個公司的數一數二。”
“所以引來了嫉妒？”
“沒有沒有，那都是我好大兒自己意會的，他一直以為大家都是嫉妒小陳的能力，所以這次出事也都是大家做的局。其實，整個公司就他最沒出息，要說該嫉妒的是他，那傻缺偏偏還喜歡人家。”
江華講到這裡，已然將恐懼拋諸腦後，滿滿的是恨鐵不成鋼的痛心疾首老父親形象。
然而，路遙這就不太理解了：“喜歡不是好事嗎？給你帶個優秀的兒媳婦回來。”
“問題人家不喜歡他呀，我倒滿欣賞小陳的，努力、認真、善良，要能換，我把我這好大兒換走，換個好閨女不香嗎？可惜，人家有男朋友了，而且還準備結婚了。整個店裡的人都知道，就他不知道。”
江華搖了搖頭：“也怪我，我到底還是疼自己兒子疼些，不忍心傷他心，便沒告訴他，看他天天在店裡正事不做，來了店裡就給人家帶早餐，人家去跑業務，他睡大覺，你說就這出息，人家怎麼看得上他。”
這嘴裡說著偏心，路遙怎麼聽也不覺得他偏心呢，活生生練出了一個舔狗。
說到這裡，江華將話題一轉：“算，不提他，扯遠了。江燃喜歡小陳的事跟小陳出事沒關係。小陳出事啊，是因為她急著賣房，她那男朋友準備跟她結婚，但是男朋友的媽要女方出嫁妝，這小陳拿不出來，男友的媽知道後就天天逼著男友換女友，還讓男友去相親。”
還有這種事？賣女兒的她路遙聽過，賣兒子的還真是少見。
“所以，小陳為了湊齊嫁妝，拚命的賣房，原本這種個人感情的事，作為公司是不過問的，同事之間大家都忙也不會參合，但是瞧著小陳可憐，所以大家都很默契的把好房源拿給她去賣，終於差不多半年的時間，她的銷售提成拿到了四十萬，離女方家提出的50萬就差十萬了。”
這麼一聽，這個店還算是人情味很重了，其實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誰不想多賣點房，可還能將好處讓給彆人，倒跟差事沒什麼關係了。
隻不過，這一定不是重點，重點還在後麵。
果然，江華的下半段故事才是他們心虛的原因。
隻聽江華道：“就在隻差10萬的時候，小陳男友的媽又跟男友物色了一個對象，條件什麼的都比小陳好，還跟小陳說了兩個星期內再拿不出嫁妝來，兩人的事就吹了，而男友似乎也讚同，這一下小陳急了，找到了我，問我能不能預支她十萬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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