鬨劇結束後,大堂又恢複方才熱鬨的景象,玉山派的那幾個姑娘各自坐好,隻是被言語調戲的那個姑娘情緒還是有些激動。
“第一次出門就遇到這種下三濫的人,真倒黴。”
“江湖之大,魚龍混雜,免不了要遇上的,尤其這謝莊主,黑白兩道都與他結交,連環塢隻是其中的一條小魚罷了。”
“哼,他們不過是近幾年才冒出來的,一個靠打家劫舍發家的小門小戶竟也好意思攀扯咱們玉山派,等這次赴宴結束,我非得把他狠狠打一頓不可!”
這位姑娘出了胸中一口惡氣後,猛然發覺氣氛有些不對,她看向那位替她出頭的姑娘,果真臉色不對,隻見那位姑娘緩緩開口“鏡荷,來之前你是怎麼保證的。”
鏡荷頓時蔫兒了,默默低下頭回答“少說話,聽話,不可與人發生衝突。”
“下山前你一再跟我保證一定做到這三點,我這才帶你出來,可現在呢,還沒到繁城你就給我惹事。”
“可是明明是那個無賴先……”鏡荷十分不服氣,但又不敢對自家師姐大聲頂嘴,隻能憋著氣繼續默不作聲。
身邊的人忍不住勸起了架“葉師姐,鏡荷她隻是一時嘴快,再說那人也的確該教訓。”
“是啊,師父她不是也經常說,玉山派女子隻可敬慕,不可輕侮嗎?那人擺明了衝咱們來的,咱們若是一味忍讓,隻會讓他以為咱們玉山派都是可以隨意欺辱的人。”
“那登徒子言語齷齪,出口傷人,而且剛才他也,也偷看我,可是我膽子小,不敢看回去……還是鏡荷膽子大,多虧她發難,不然真是要難受死。”聽她這樣說,鏡荷轉怒為喜,不由得暗暗為有這樣的好姐妹感到欣慰。
看到這三個丫頭一個賽一個的能說會道,那位姓葉的姑娘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好原諒了鏡荷“這次就算了,不可再有下次,你們都記住,這次下山赴宴,隻是為了借機探聽消息,其他的不必管不必聽。”
聞言,幾個姑娘連連點頭答應。
探聽消息?顧飛雪本來就有些疑惑,這玉山派一向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也從不參與什麼江湖爭鬥,如今卻一反常態來繁城赴宴,現在又是打探消息……
這時,邢千裡突然放過來一小瓶酒,“發什麼愣呢,舟車勞頓,喝點酒解解乏啊。”
顧飛雪收起了思緒,仰頭猛喝了一口,她這一舉動叫邢千裡懵住了,受什麼刺激了這是?喝的這麼衝。不過他沒敢問,因為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問,不然會被打。
“我突然想起來一個特彆重要的問題。”
“什麼。”
“赴宴需要請柬,我們怎麼混進去?”
霎時間,空氣凝固。
“我還以為這種小事不需要我操心呢,看來是我太高估邢兄的能力了。”她用很平淡的語氣嘲諷道。
邢千裡欲言又止,剛想要說點什麼,顧飛雪又說道“偷到手簡單,難的是後麵,回頭當麵對峙起來,你覺得那謝應天是信我們,還是信人家?”
“我發現你真的很懂我,我還沒說,你就猜到了。”
“原諒我實在想不出你還有彆的什麼高招。”
邢千裡隻笑笑卻不說話,故意賣起了關子,顧飛雪看他這般自信,主動問他“怎麼,還有辦法?”
“那當然是有,不過你想知道的話,給我倒杯酒我就說。”
“愛說不說。”顧飛雪一聽他居然還有要求,瞬間變臉,翻了個白眼自顧自繼續喝酒。
吃過飯,大家回到各自的房間休息,不過今天不巧,由於雲霞山莊的設宴,客棧投宿的人特彆多,所以一間房住兩三個人是很正常的,顧飛雪和邢千裡也被迫住進了一個屋子裡。
顧飛雪事先跟他約法三章,猜拳論輸贏,輸的人睡地上,贏的人才可以睡床上,比賽采取三局兩勝,結果自然是顧飛雪輸了。主要還是邢千裡這個人浪跡江湖,什麼玩意都有點門路在身上,猜拳這種小遊戲,他很容易就能取勝。顧飛雪也沒耍賴,自己去櫃子裡搬出來褥子鋪在地上,整個過程愣是一聲不吭,倒讓邢千裡有點過意不去了。
然而這時候卻聽到了瓷器摔碎的聲音,聲音不大,卻聽的清楚,沒一會兒就是一陣男人的慘叫聲,顧飛雪下意識和邢千裡對視了一下,然後趕緊起身開門,漏出一點門縫來仔細觀察。
看情形,並不清楚是哪一間房發生了爭鬥,但外頭好些人去看熱鬨,你一言我一句根本聽不清到底在說些什麼。
邢千裡一向愛湊熱鬨,他拿扇子戳戳顧飛雪的手臂,十分有興致的樣子“咱們倆不妨猜猜外頭發生了何事?”
“沒聽過閒事莫理麼,你自己去看吧,奔波了一整天,累的很。”
“那好,我去瞧瞧。”
他前腳剛走,顧飛雪後腳蒙上麵紗就跟了上去,馥鬱山莊的人在這裡出現實在是可疑,根本不會是來參加什麼鑒寶大會的。她轉念一想難道上官明晝懷疑自己沒死,所以才讓人過來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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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著不安的心思她走去出事的屋子門口,那邊早已被人圍的水泄不通了,她見沒地方,就站在一邊默默聽,就聽旁邊的人說“死的太慘了,滿臉是血”,還有人說“不知得罪了什麼人,弄成這樣,這屋子以後怕是沒人住了”。
死人了?
顧飛雪繼續默默偷聽,從他們的談話中得知死了的人竟是方才樓下調戲玉山派女弟子的連環塢打手。
顧飛雪不禁有些意外這麼快就遭天譴了?
正疑惑之際,邢千裡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他還是老樣子拿扇子小心翼翼地點點顧飛雪的肩膀,顧飛雪一轉頭就和他滿含笑意的眼睛對視上。
“我就說,人的本質是看熱鬨,你沒道理不來。”
“你會錯意了,我過來隻是擔心……”她注意到邢千裡身上沾了點血,“什麼情況,這血跡哪裡來的?”
邢千裡低頭看,並不在意地說道“剛才進去檢查了一番,不小心沾上了,怎麼,以為是我受傷了?”
“你逃命的功夫無人能敵,我擔心什麼。”
“那你剛才說擔心?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少自作多情,我是擔心追殺我的人會追過來,所以才出來看看情況。”
他拿扇子上下簡單指了指顧飛雪的打扮,“你忘了,你現在的身份可是林家二小姐,那些人再手眼通天,也絕對查不到這一點。再說,你有危險,我能眼睜睜地看著不管嗎?”
這一句關心顧飛雪緊閉的心房突然有了一絲鬆動,不過她很快恢複理智,朝邢千裡冷言冷語道“我的事跟你沒關係,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邢千裡正要說些什麼,不遠處傳來了爭吵聲,一時間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他們倆也不例外。
爭執起來的是玉山派的鏡荷和客棧掌櫃,隻是奇怪,她的三師姐在這時候竟都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