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看他年紀輕輕,那劍氣可不是開玩笑的,凡是習過武的,斷斷不敢在這時候拿自己的性命做賭。
許月宸看這些人一個比一個慫,心中怒意翻騰,借刀殺人的機會絕不能輕易放過,一定要把這件事鬨得越來越大。
許月宸視線輕輕一斜,看見左右為難的林長安,暗暗一笑“邢公子這番作態是要與所有人為敵嗎?這裡到底是城主府,不是你家後院,此事該如何處置,應該由城主定奪!”
那些人聽明白意思,馬上吵嚷著要到城主麵前評評理。
邢千裡不想這麼麻煩,反正最終的結果隻會差不會好,自己雖和林長安交好,但城主夫婦和顧飛雪並不相熟,也不可能為了她一人得罪所有人,倒不如自己提出來帶著她離開。
“不必了,今日邢某人就離開,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哪個不怕死的還敢動手,就儘管來!”
他將佩劍插回劍鞘中。林長安一聽他們要走,心中不舍,他緊追上去站在邢千裡身後,問“真的要走?我去求我爹娘,他們不會不管你們的!”
“傻小子,你要多為你爹娘、你妹妹考慮,真要鬨到他們跟前,他們也為難。再說,我又不是無家可歸的人。”
“回鶴川嗎?”
“嗯,她身體不好,這次帶她回去正好給她好好調理調理,總不至於隔三差五地鬨騰。”邢千裡一邊收拾東西,忽然想起來一件事,馬上轉換成平常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拿拳頭戳了戳林長安的胸口,有些好笑地瞅了他一眼“差點忘了,還得麻煩你這個少城主幫個忙。”
“去你的,自家兄弟還談什麼幫忙?你儘管說。”
“弄輛寬敞舒服的馬車,還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醒。”
林長安隨著他的目光再次看了一下依舊昏迷的顧飛雪,隨後拍拍他的肩,“放心吧,這種事我還是有數的,一定給你們安排最好的!”這小子不是那麼拖泥帶水的人,說了聲“走了”,就離開了房間。
而門外那些人,還聚在一起不舍離去,林長安看著他們心煩,拿出少城主的款兒,連哄帶嚇地總算把人全都趕走了,唯獨那許月宸,走之前還是不死心地回頭看了一眼。
臨行前,沈夫人特意出來相送,她對顧飛雪印象極好,邢千裡嘴巴又甜,沈夫人一直把他當做義子。隻是眾口鑠金,她也無可奈何。
邢千裡識大體,自然明白這些道理,他鄭重朝沈夫人行了禮,隨後駕車離去。
走了大半晌,邢千裡停下查看顧飛雪的情況。
不得不說林長安這兄弟做的真的很夠意思,馬車內部不僅寬敞漂亮,底下還鋪了柔軟厚重的毯子,頂部垂掛了一枚凝神靜氣的香囊,躺在裡麵絲毫不會覺得晃動,很適合病人休養。
在不起眼的角落裡,邢千裡發現一個包袱,打開來看,裡麵放了幾件女兒家穿的衣服,還有一袋沉甸甸的銀子,以及一瓶東西,裡頭似乎是補藥的藥丸。
其中一件衣服裡還藏著一封信,是林長安親筆。
邢千裡拿出來,想看一看信中內容,不過左右思量後還是放了回去,這封信藏在衣服裡,很明顯是給顧飛雪的,他若拆開看,始終不合規矩。
他把包袱重新放回原位,然後再給顧飛雪把脈,好在,脈象穩定,沒什麼大礙。
他心中的一塊巨石總算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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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傍晚,邢千裡找到一家客棧投宿,說是投宿,不過是找個落腳的地方歇一歇,吃個飯,晚上他也沒吃什麼東西,一碗清淡小粥,一張餅充饑足矣。他向掌櫃借了爐子和藥罐子煎藥,煎藥一個時辰,等藥涼了點再給顧飛雪喂藥,又是一個時辰,這期間,他一直守在馬車邊,寸步不離。
夜越來越深,困意逐漸襲來,他沒有住進客棧,而是靠在車廂外麵,沉沉睡去。
還有兩日便是白露,夜靜風寒,空氣中有些厚重的潮腥味,人的肌膚最是敏感,突覺一股惡寒湧入胸口,邢千裡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他茫茫然睜開眼,滿天黑沉,根本什麼也看不到。
不知是因為預感還是警覺,邢千裡總覺周圍有些異樣,他隻是靜靜坐在原處,透過月光投下來的微弱光亮凝視著客棧的屋頂。
果然未及片刻,一個黑影一閃而過,若是換做平常,邢千裡理都不會理,這年頭做賊的多,經常能在野外碰上同道中人,可這次不一樣,他敢肯定,這黑影定是衝著顧飛雪而來的。
為確保她的安全,邢千裡趁著那人還未發現,悄悄從馬車裡把顧飛雪抱下來,安置到離得最近的廚房裡。先前為了方便照顧,邢千裡特意給了老板一點錢,讓老板把廚房的門留著,沒想到在這時候派上了用場。
然後他自己潛伏在暗處,監視著馬車周圍。
不到片刻,那黑影果然出現,一見他跳上馬車欲行不軌之事,邢千裡攻其不備,發出兩枚石子打向那黑影。黑影始料不及,被打了個正著,這時邢千裡突然出現和那人纏鬥,二人過了十幾招未見高下。
那人不知是忌憚邢千裡還是改變了主意,反正急於脫身,一個輕功翻越,便消失在濃濃黑夜中。
邢千裡敢確定跟自己交手的那個黑影就是許月宸,雖然她蒙著麵,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但是身上那種幽微的女子香還是暴露了她的身份。而且,那些人當中也隻有她,最想殺了顧飛雪。
危機暫時解除,邢千裡折回廚房,誰知道這麼一會子功夫,顧飛雪竟不見了!
難道她已經醒了?還是說許月宸有幫手,聲東擊西把人帶走了?!
邢千裡頓時萬分焦急,卻不想這時顧飛雪拿著燃燒的燭台走了過來,她是醒了,可是表情有些奇怪,說的話也奇怪。
“你在找我?”
“你醒了?你……”邢千裡先是一愣,而後舒展開眉眼,真摯地笑著,他想去觸碰顧飛雪的手,但顧飛雪卻本能的往後退了幾步,一臉慌張無措。
邢千裡神色一滯,心中隱隱不安,“怎麼了?睡了一覺醒來怎麼對我這麼疏遠?”
“有嗎?你想多了吧。”顧飛雪努力擠出一個輕鬆的笑,眼神卻躲躲閃閃。
邢千裡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隻能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換了副口吻,輕聲道“你醒了就好,你心脈受損,身體還很虛,不要到處亂跑……離天亮還有很久,你先回馬車上躺著眯一會兒,等天亮了,我再帶你住客棧裡。”
顧飛雪僵硬地點點頭,往外走的這幾步,她一直與邢千裡保持著一定距離,一有風吹草動,她就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這情景令邢千裡想起二人在破廟相處的時候。不難猜測,她這是出現失憶的症狀了。
邢千裡並不驚訝,“禦水劍訣”極其耗費心神,還用了兩次,加上她體內迷藥的後遺症,才會搞出失憶,不過是暫時性的,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恢複。
邢千裡回頭望著隔著一層簾子的馬車,心中那叫一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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