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不住這小妮子一直催,顧飛雪隻好提筆寫下一行字。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這一句是特意為白浮生所寫,冷素心已死,她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調查白浮生身死之事。
謎團太多,她也根本不信殺死白浮生的會是他的妻子。
寫完後,趁著徐鏡荷拿在手裡品鑒時,邢千裡也寫了一句,“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隨後他倆一起走到這樹下,邢千裡輕功好,上去下來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顧飛雪手上暗器功夫好,掛一個牌子對她來說小菜一碟。
隻不過她扔的時候,順手把彆人的牌子給打掉了下來。
徐鏡荷連忙把那塊牌子撿了起來,好奇心驅使著她拿起來先看為敬,隻見上麵寫著“無情有恨何人覺?月曉風清欲墮時。”
徐鏡荷不太懂詩詞,不過她曉得一點,這詩看起來不太妙。
她把這塊牌子遞給顧飛雪看,也是同樣的眉頭緊鎖。
“這句詩字字哀怨,到底是寫的……”
“怎麼了?”
顧飛雪又拿給邢千裡看,他倒是沒有那麼大的反應。
“這首詩什麼意思啊,邢大哥你給講講唄?”
他解釋道“這是陸龜蒙的詩,表示懷才不遇,遭人排擠和冷落。”
徐鏡荷似懂非懂“那就是哪個讀書人寫的唄?”
“應該是吧。”
顧飛雪卻搖搖頭否定道“不對,這上麵有魚腥味。”
聞言,邢千裡拿來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的確有一股濃烈的魚腥味。
“那就是賣魚的讀書人寫的!”
顧飛雪笑了笑“你說的也有可能,是我想太多了,重新幫人家掛上去吧!”
邢千裡二話沒說,一上一下又是一眨眼的功夫。
這時外頭有人喊“快來看嘞!蓮花仙子遊街了!”
這一嗓子,剛才還人滿為患的蓮花廟不一會兒全跑出去看遊街了,三人見狀,便也跟著去湊熱鬨。
“蓮花仙子到——凡人退避——”
遊街隊伍不知是從哪裡開始的,隻曉得隊伍很長,人很多,隊伍前頭有吹笛子吹塤的,還有撒花的婢女,提燈的婢女,之後便是那扮仙子的李昭然。
她坐在蓮花簇擁的轎輦上,隔著月影紗的簾子,火光映照出她朦朧的臉,不禁讓人浮想聯翩。
雖然看不清她的臉,但顧飛雪隱隱覺得這姑娘滿麵愁容,似有心事。
隊伍繼續往前走著,眼看就快到蓮花廟了,突然前方傳來一陣嘈亂的聲音,鬨哄哄的,好像發生什麼事了。
顧飛雪連忙撥開人群快步往那聲音的來處走去,果然是祭祀的隊伍出了事。
“不好了!蓮花仙子自殺了!”
“死人了!死人了!”
“快救她啊!有沒有人救救她?!”
騷動仍在繼續,抬轎子的人忙退開,圍觀的人都在議論,顧飛雪走得飛快,不一會兒就衝到了人群最前麵。她看到轎輦側翻倒地,以及腹部中刀的李昭然的屍體。
她的眼睛仍睜著,瞳孔已然渙散,嘴角滲出的血染紅了肩膀上純白色的蓮花。
“你們看!蓮花泣血了!”
眾人隨著這人的呼聲再次望向李昭然的屍體,隻見轎輦上做裝飾用的,白色蓮花的花芯正在往外滴血,看著像是在流著血淚,畫麵十分瘮人。
顧飛雪上前去探她的鼻息,確實是斷氣了。不過這些蓮花怎麼會滴血呢?李昭然的屍體倒在這邊,刀子也沒有拔出來,按理說那些蓮花是不可能會有血的,更不必說還是在滴血了!
邢千裡徐鏡荷也在這時趕了過來,兩個人看見這一幕,一個震驚,一個不由得捂住了嘴,嚇得後退幾步,不敢再看。
“顧姐姐,她……她死了嗎?”
顧飛雪沒有說話隻是木訥地點頭,她轉頭問旁邊離得最近的一個婢女,“到底發生什麼了,你仔細說來我聽聽。”
這婢女雖嚇得不輕,話卻說得清楚明白,“我是服侍李姑娘的,姑娘最近神思倦怠,我便時刻留意著,哪知一轉頭就發現轎輦上好像在流什麼東西,等我湊近些看的時候,才知道那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