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剛進九黎穀中,就被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給喝聲攔住了,此人麵容乾瘦,肌膚蠟黃,神情嚴峻,一看就是個倔脾氣、不好相處的老古董。
紫煙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邢千裡覺察出她的懼意,便抬手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兩個人對視一番,其中之意儘在不言中。
那幾名外門弟子朝老頭恭恭敬敬行禮“蜒蚰長老。”
蜒蚰長老看了一眼被捆的弟子,又看了一眼紫煙和邢千裡,心生詫異“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綁著自家人作甚?”
“長老救我!這兩個人自稱是什麼四方城的人,非要見咱們教主!弟子擔心他們對教主不利,便將他二人攔在山門外,誰知他二人巧舌如簧,口蜜腹劍,竟哄得師弟們反扣押了弟子!”
“還真是惡人先告狀啊……我們二人恭恭敬敬地前來拜訪,還拿出腰牌作證,你這廝不以禮相待也就罷了,反而出言不遜,簡直敗壞五毒教的名聲!鐘教主要是知道教中有你這麼敗類在,一定親自清理門戶!”
蜒蚰長老見紫煙這般咄咄逼人,心裡更不待見她了。
“黃毛丫頭,這裡是我們五毒教的地盤,你一個外人憑什麼在這裡對我派弟子說教?說,你們到底是誰!”
念在這老頭年事已高的份上,紫煙不打算和他計較太多,直接亮出腰牌,客客氣氣道“小女子是天香閣的紫煙,奉我家閣主之命前來貴教求見鐘教主,不知蜒蚰長老可否代為引見?”
蜒蚰長老接過腰牌仔細翻看,卻怎知那被捆的弟子還在那裡妖言惑眾“長老,這腰牌定是偽造的!您不是不知道咱們有多少年都不曾和江湖上其他門派有過來往了,那蜃月樓壞事做儘,我看這兩個人就是他們派來探路的細作!”
“請問你的腦袋長著是擺設嗎?我們要真是細作,直接晚上偷襲不就成了,用得著在這兒聽你在這裡撥弄是非?”
蜒蚰長老看了那腰牌,一時也難分辨真偽,板著臉提議“無需多言,是真是假老夫自會分辨,你們兩個找教主究竟所為何事?”
“不知長老可曾聽聞繞絲懸喉?”
一聽是這件事,蜒蚰長老神色一凝,似是知道什麼事,忽然凶起來,吼道“哼,馥鬱山莊與我們五毒教何乾?我們早已不過問江湖事,你們還是趁早離開吧。”
邢千裡繼續和他掰扯“長老此言差矣,如今馥鬱山莊借著蠱蟲製作的毒藥,攪弄得江湖烏煙瘴氣,貴教此時想置身事外,隻怕很難。晚輩認為與其這樣被動,不如各派聯手,鏟除禍根,還天下太平。”
剛分心想事,怎料那混老頭拄著拐杖突然往地上重重一敲,幾十年的功力真不是吹的,震得紫煙心臟一顫,迎麵襲來一陣強風,好不威嚴。
邢千裡習慣性將紫煙擋在身後“蜒蚰長老這是何意?”
“嗬,你們武林正派不是一向說我五毒教亦正亦邪嗎?今日就落一落這口實!”
糟了,情況不妙。
以他們二人的武功,是不會輕易被抓起來的,誰知道這老東西竟然趁他們沒防備,神不知鬼不覺地下了初入江湖散。
這並非是什麼狠毒的藥,隻是暫時讓他們使不出力,安安分分地待在地牢。可邢千裡實在詫異,這蜒蚰既不想殺他們,那又為何將他們關在這裡,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地牢昏暗無比,陰潮又難聞,唯有高處一窗口透進來一點月光勉強視物。大黑耗子一隻接一隻,視若無睹地在他倆跟前來回亂晃,紫煙歎歎氣,沒辦法,地牢標配嘛,沒耗子才叫奇怪呢。
她輕聲詢問一旁打坐的邢千裡,“邢公子,閣主說你是大夫,你有沒有辦法解毒啊?”
他搖搖頭,“我身上帶著的辟毒丹全部被他們拿走了,這會兒一點內力也使不出來。”
她倒挺看得開的“沒事兒慢慢來,量那個混老頭也不敢對咱倆下毒手!你看他隻是下了化功散,說明他並不確定咱倆的身份,估計,過兩天就會放了咱倆。”
“不一定……”
“不一定?”看邢千裡的表情不對,紫煙開始有點心慌,她眨巴眨巴眼睛,不確定地又問“他都把腰牌拿走了,不是要給鐘教主看的嗎?那鐘教主肯定知道腰牌真偽,到時肯定會……”
“該不會,這混老頭打算隱瞞此事吧……”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心撲通撲通地直跳。
“你猜的不錯,不過還有更恐怖的事你沒說到。坊間傳聞,五毒教煉蠱前會特彆挑選許多毒蟲,讓它們自相殘殺,而存活下來的那隻毒蟲就會被拿來用人血精心飼養,邪性至極。”
光是聽邢千裡簡單地描述,她就已經覺得很恐怖惡心了,那畫麵不由得讓她想起蠆盆,幾十條蜈蚣,幾十隻蜘蛛,還有蛇,蠍子……咦!雞皮疙瘩掉一地!
她本來還想的挺好,想著那混老頭知道自己關錯了人,後麵為表歉意,肯定會慷慨解囊相助於天香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