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娃分明就是故意裝的!還有那個叫邢千裡的,哼,狂妄小輩!他還想興師問罪?”
賀良搖了搖頭“三師弟,你何必這麼大火氣?”
“你剛才沒看見這倆人一唱一和嗎?當這裡是什麼地方?簡直豈有此理!”殷仲民憤憤地拍了下桌子,茶杯跟著震了震。
子桑有容擔憂道“九師弟說的會是真的嗎。”
“真個屁!你瞧瞧那丫頭病歪歪的樣子,像是魔頭白浮生的傳人嗎?我看,是老九自個兒杞人憂天罷了!”
李言謹咳嗽兩聲,勸誡道“三師兄,注意你的言行。”說罷,他眼神示意了下沈莫止的表情。
沈莫止素日都是溫和有禮,但這回異常嚴肅,連半點笑容都找尋不見,可見是真生氣了。
賀良道“不管她是不是裝的,害人家落水這事是實打實的,隻是她方才拒絕切磋,我們沒機會試探她的底……師兄,你可有辦法?”
“此事非同小可,先讓濯塵接觸接觸,這女娃娃倘若真的會‘禦水劍訣’,那我們就可以確定,她就是白浮生的傳人。一旦確定,就不能讓她離開水雲劍宗……”
李言謹心存擔憂,隨即起身道“掌門師兄,這女娃已經入了四方城林家的族譜,若是強行扣留,隻怕會引發矛盾啊……”
“怕什麼?你覺得林浪在知道她的身世後,還會護著她嗎?那可是魔頭的傳人,人人得而誅之!”
賀良卻持有不同看法,歎氣道“隻怕這事沒這麼簡單吧?”
殷仲民眼底滿滿的恨意,“誰要來勸,那就是和天下人過不去!誰不知道當年白浮生走火入魔,殺人如麻。七師弟八師弟為了護衛水雲劍宗,慘死那魔頭劍下,同門之恨,盤繞心頭永不會忘!我勢必要那丫頭付出代價。”
雖然其他人都覺得讓顧飛雪承擔白浮生的孽業,有點太欺負人了,可誰也不能保證這顧飛雪將來會不會成為第二個白浮生。
那邊,邢千裡陪著顧飛雪回到客居。
遠離了紛擾的喧囂,顧飛雪才長長鬆了口氣。
進屋後,邢千裡將門緊閉,顧飛雪皺眉道“這個地方不能多待了,得趕緊走。”
“怎麼了?”
“我昨天落水後,晏濯塵應該是懷疑我……”說到這裡,顧飛雪才忽然發覺自己還沒有把那件事告訴邢千裡。
萬一,萬一因為那件事,他和自己徹底劃清界限又該怎麼辦?
不行,不能說。
“懷疑你什麼?”
“懷疑……我的來曆,我擔心他們接下來要試探我的武功,我的武功畢竟都是出自馥鬱山莊,若是被看出來,隻怕……”
其實邢千裡早已知道她是白浮生的徒弟,那“禦水劍訣”是白浮生的絕學之一,在望月亭她和冷素心決戰時,就基本確定了。
隻不過,他也一直沒說上官淩芸和白浮生之間的關係。
邢千裡並不打算隱瞞,摟著她攬入懷中,輕聲安慰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是擔心‘禦水劍訣’……”
“你知道?!”顧飛雪睜大眼睛,抬頭震驚地看著他。
“怎麼,你還想繼續瞞我啊。”邢千裡在她鼻尖上輕輕刮了一下。
“師父是世人眼中的魔頭,我是他的徒弟,這件事若是傳出去,想必想殺我的人能從這裡排到鶴川。”
“所以昨天你落水的時候在晏濯塵麵前用了‘禦水劍訣’,今天又這麼巧,掌門提起要你比武切磋的事,他們想要試探你到底是不是白浮生的徒弟。”
“是……當年師父殺過很多人,保不齊這其中就有水雲劍宗的人,你沒發現剛才那麼愛生氣的殷長老沒怎麼說話嗎?恐怕已經懷疑我了。”顧飛雪越想越覺得可怕,身上的汗毛已經豎起來了。
邢千裡相信顧飛雪的擔憂,他立即幫著顧飛雪收拾行裝,準備離開。
誰知林長安這時候領著晏濯塵過來了,四人在客居的院子外相遇。
見到邢千裡手上拎著包袱,他和顧飛雪的表情又那麼不對勁,晏濯塵馬上猜到他們的意圖,這是想逃跑啊。
不心虛跑什麼?
晏濯塵步步緊逼,笑的越發瘮人“我來送藥的,你們這是……”
“下山一趟,很快回來。”邢千裡也露出標準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