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門,上官淩芸把門打開,見他來,一點也不意外。
“就知道你脾氣倔,誰勸也沒用。”
“芸姨,她怎麼樣了?”
“還沒醒過來,不過,應該是脫離了生命危險,至於什麼時候醒過來,還不清楚。”
心境內的事曆曆在目,一種不好的預感從他心裡滋生而出。
“進來吧。”上官淩芸默默讓開路。
一進門,邢千裡就快步走了過去,見顧飛雪躺在床上睡得平靜,恍然覺得心境裡看見的畫麵不過是夢魘,她隻是睡著了而已,要不了多久就會醒來的。
“我問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上官淩芸的直覺向來敏銳,她也知道邢千裡不是一個衝動行事的人,強行運功為顧飛雪療傷,必定是有一線生機。
“……芸姨,您之前行醫多年,有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同一具身體裡卻有兩個靈魂。”
“你說什麼?”
邢千裡自嘲地笑笑“我知道我這麼說很奇怪,但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對吧?”
上官淩芸快步走到床邊,嚴肅地問他“到底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我……我看到了阿雪的過往,還見到了……知意,不,嚴格來說,是阿雪跟我說,她是知意,一體雙魂……”
邢千裡捂住頭,腦子裡一團混亂,“我覺得我快被逼瘋了,一體雙魂這種事怎麼可能會存在?一定是阿雪被心魔影響,把對知意的愧疚化作了執念,她一直不能從陰影裡走出來,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提到知意,上官淩芸神情恍惚,她扶著床,支撐住身體,她已經儘力不再去想這件事,可難免還是會難過。
“……她對你說了什麼。”
“她說,她一直被困在牢籠裡,她想要回來,她隻是換了一種方式存在,她要代替……”說到這裡邢千裡忽然起身,情緒異常激動,“不行,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阿雪就再也回不來了!”
“你要做什麼?!”邢千裡剛要運功,就被上官淩芸攔下。
“芸姨,我不能讓這種事發生!你彆攔著我!”
“強行入心境會消耗掉你剩餘的內功,你這樣跟送死有什麼區彆?”
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提起衣擺,雙膝跪地,朝上官淩芸磕頭。
“千裡?”
“師父,阿雪她這一路走來吃了不少苦,為了給知意報仇,決意賭上性命,哪怕是同歸於儘也要親手手刃仇人,她已經做的足夠好,我不想辜負她……”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難道想為了她犧牲掉自己的性命嗎?”
“是,我早就想好了,哪怕是一命換一命,我也要這麼做。”
上官淩芸激動地捏住他的雙肩,“你瘋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千裡,你不能這麼做!不可以的!”
“隻要有一線生機,我就必須這麼做,否則我一輩子都無法原諒我自己。”
“無法原諒自己?那你的爹娘呢?他們要怎麼辦?”
提到他們,邢千裡沉默了,這個問題不論是誰都會心裡難安,何況邢昌宜周淼淼是百裡挑一開明的夫婦,對邢千裡想要做的事常常是支持的。就算是邢千裡喜歡上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也不會有太多乾涉,他們在真正意義上做到了尊重邢千裡的想法。
上官淩芸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語氣放軟了些“我不是要讓你在他們當中做抉擇,是想讓你不要衝動,天無絕人之路,阿雪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我們還有時間商議對策。所以,你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做出讓你父母傷心難過的事……”
許久過後,邢千裡才答應她“好,我知道了,我不會再做傻事了。”
“你先在這裡陪她,我去把江煉和蕭長鬆喊來,他們都是行走江湖的人,說不定有辦法。”